“誰!”
璃洛一下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去抓身上那條輕羅,可那條潔白的輕羅,已經落在地毯上,她胡亂地抓了兩下沒抓著,便拿手捂著胸口,警惕著屏風外面,透過屏風,她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一道人影,那人是個男子,手裡還拿著一支竹杖。
“你是何人?大膽!”
璃洛登時雙眼綻放寒光,若是尋常小女兒家,被一個陌生男子這麼闖入閨房來,又沒穿衣服在身上,指不定慌亂成什麼樣,可她畢竟不是尋常兒女,此時處變不驚,手一伸,隔空便拿來掛在衣架上的睡袍,掩住她那嬌豔欲滴的身子,隨後又冷冷道:“閣下若再不離去,休怪血曇仙子不客氣!”
“你不是血曇仙子。”
外面傳來了男子平靜的聲音,璃洛再是冷靜,此時聽見這個冷冷淡淡的聲音,還有對方一語道破,也不禁心下微微一驚,聲音低了許多:“你到底是誰?”
她此時屏著呼吸,外面重重守衛,還有那麼多禁制陣法,此人能夠悄無聲息來到她的寢宮裡,必定是修為極高之人,他手裡拿著的是……
“六尺竹劍……你是殺心長老!”
當看見對方手裡拿著的那根碧綠竹杖,璃洛整個人都變了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屏風外面站著的那個人,便是魔道里殺人如麻的殺心長老!這個殺神來她血曇宮做什麼?此人所到之處,必定是血流成河,一個活口不留,他今日難道是來滅血曇宮的?可是血曇宮遠在西域,與雲瀾天境和萬丈魔境也沒有什麼交集,他為何要來滅門?難道是受人所託?可是這些年,血曇宮從不開罪於人,比以往低調了不知多少……
“等等,你,你……”
璃洛的身子已經有些忍不住顫抖起來,眼前這個人便是魔道里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簡直比那逍遙宗主陰常君還可怕,她如何能夠不害怕?
“你不必害怕,我來,是要問你一些事。”
任平生說著,慢慢往屏風這邊走了過來,璃洛一驚:“等等!先別進來,我,我沒穿衣服……”
“那我等你。”
任平生停下了腳步,而此時,只聽“喵”的一聲,那大白貓從屏風裡面走了出來,緩緩搖晃著尾巴,朝他走了過來。
“萌萌!”見到萌萌走了出去,璃洛更是一驚,急忙叫道:“萌萌,快回來!”
“喵——”
大白貓卻仍是走到了任平生腳下,最後竟靠著他的腳,躺了下去,還懶懶地伸了個貓腰,拿爪子往他褲子上磨了磨,璃洛這一驚非同小可,當看見任平生蹲下去時,她幾乎連心跳都快停止了,急忙道:“萌萌只是一隻貓,它什麼也不知道,請你不要傷害它!”
任平生沒有理會她,繼續蹲下去,放下手裡的竹杖,然後把貓輕輕抱了起來,撫摸著它雪白的毛髮,淡淡道:“怎麼?我看上去很可怕嗎……”
“喵——”
大白貓不斷伸頭往他胸膛上蹭,似乎很享受這樣被他撫摸的感覺,璃洛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驚肉跳,也顧不得穿衣服了,只胡亂把手裡那件睡袍裹在了身上。
任平生往屋裡走了去,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滿面驚慌的女子,玉軟花柔,嫵媚動人,可說得上是傾城絕色之姿了,確實與二十八年前的血曇仙子長得極為相似,只是沒有那麼冰冷。
任平生知道,眼前這個水嫩通透的女子,並不是血曇仙子,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血曇仙子其實還有個孿生妹妹,叫做璃洛。
璃洛也未曾想到,外面廣傳的殺心長老,竟是如此相貌堂堂的一個男子,心中沒有那麼害怕了,但看見萌萌還落在他手裡,仍免不了有些緊張,說道:“我當然怕你了,都說殺心長老冷面冷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