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益之去追高弘毅,不過沒追上,他高興的回到家裡稟報父親。
“父親,他們走太快了,孩兒沒追上。”元益之氣喘吁吁的說著,看著那箱子裡的銀子,沉思道:“這新任的高將軍真是懂禮數,陡然登門看到咱們家生活不易,便送這麼大的厚禮,這份禮遇讀書人的心,比之那些金人官老爺實在是強過百倍而不止啊!”
“父親,以兒的意思,咱們就收下吧。”元益之猶豫了半天說道。
元明德嘆了嘆氣道:“益之,爹知道這幾年為了躲避禍事,咱們淪落於此,沒讓你們吃過一頓好飯,過過一天好日子,著實苦了你們幾個。說實話,看到這些銀子,爹也想留下來。只是咱們家何德何能受這高將軍這麼重的禮,咱們受不起啊!”
元好問在一旁插話,“大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父親說的對,這禮咱們不能收。”
元益之看著父親兄弟如此說,猶豫半天,突然高聲說道:“只要父親高高興興,兒子吃再多的苦又有什麼。古人有云:天降橫財,必有禍焉!咱們家再也不能出事了,這銀子兒子這就去北護還給高將軍。”
元明德高興的點點頭,“益之,去吧,注意安全。”
......
回到城主府,高弘毅一臉悲切的去靈堂拜祭父親,靈堂本來一片安靜,忽聞高弘毅前來又是一陣大慟,哭聲此起彼伏讓人心痛。
還沒走到靈堂,高弘毅便被這哭聲感染,眼睛瞬間紅了下來。
進了靈堂一看,只見高文姜和高文星兄妹攜眾人跪在靈前痛苦不已,卻不見程氏,高弘毅面有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他看兩個弟弟妹妹面色慘白,想起之前郎中說讓他們好好休息的話,擔心他們承受不住,便上前將他們扶到偏堂歇息。
高文姜躺在一旁不停的抽泣,高文星眼淚不停的流,悲傷的問道:“大哥,治喪官找到了?一定要給父親辦一個體面的後事啊!”
高弘毅眼睛通紅的安慰道,“找到了,弟弟放心。”
這時一身喪服的雁泥小心翼翼的進來,說道:“將軍,陳城主有事求見。”
高弘毅站起身來,看她身體虛弱走到他身邊小聲的關心道:“注意身體。”
雁泥本來還紅著的眼睛,立即掉下淚來。
陳玄到靈前哭過之後,看到高弘毅從偏堂出來,連忙走過去小聲問道:“將軍,聽說您親自去請元明德,請來了?”
高弘毅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面露悲痛,再看到靈前那些守靈的城主均有意無意的側過來似乎要聽什麼,他沒有回答,而是抬步出了靈堂。
陳玄從後面跟過來:“那元明德實在是太過迂腐,為人膽小怕事,如若不然何須將軍前去,屬下便可將他帶過來。”
“陳城主,除了那元明德,這北護還有其他懂得治喪之人?”高弘毅平靜的問道。
陳玄嘆氣道,“有倒是有,只不過都是一些鄉野小民,為村民辦辦喪事倒還可以勉強應付,可若是為將軍治喪卻是差之千里了。”
“沒想到那元明德如此不識抬舉,將軍親自去請,這麼大的禮遇,他竟敢拒絕,屬下實在是高看他了。”陳玄斷然怒道。
這時,那幾名守靈的城主也都出來了,湊過來說道,“陳城主,我早就說這個人不行,你非要堅持,現在好了,唉。”
“將軍,以屬下看來,咱們何不如派人去雲中府一趟請一個人過來,也比在這乾著急強啊,將軍的靈柩已經停了這麼多天,可不敢再耽擱了。”
另一個人反駁道:“去雲中府請人,虧你想的出來,這一來一去雲中府要七八天,如若請到了倒還好,如果請不到,到時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