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蘇陌就補了一刀,“畢竟你現在還需要我,你和你這些將士的生死可都是掌握在我手上,你自然捨不得讓我出什麼差錯。”
“更何況你應該清楚我的能力,想在我的眼皮底下下藥,除非我五感盡失才會中你的計。”
楚北邙不得不給她鼓了鼓掌,順勢坐到她身邊,“你說得對,我是捨不得害你的。”
蘇陌只當是自己猜中了楚北邙的心思,並未深究他這話裡的含義。
這時,一個手下跑過來,手裡拿著剛烤好的雞,遞給楚北邙:“平王殿下,您吃!”
“在外還是稱呼我為將軍吧。”楚北邙並不喜歡“平王”這個稱號,還是習慣被手底下的將士們稱呼為“將軍”。
手下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楚北邙身邊的蘇陌,知趣地離開。
楚北邙將那隻烤雞塞到蘇陌手裡,“喏,快吃吧,以後恐怕未必能吃到肉了。”
蘇陌也沒同他客氣,嚐了一口,滿意地稱讚了一句:“還不錯。”
楚北邙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聲嘆道:“這一路恐怕要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從來都是隨停隨歇,不住客棧,也沒有什麼好的餐食,跟你在京城的日子自然無法相比。”
蘇陌渾不在意,“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想她在現代做殺手的時候,那可是比此時的條件艱苦多了。
為了不暴露身份,她要偽裝成各種人,方便接近目標物件。而當她任務失敗時,曾經被罰關在密室裡,三天三夜未進食,喝的水都是密室頂部漏下來的渾髒的雨水。
但楚北氓並不知道她在現代的經歷,只是吃驚地反問:“你好歹也是蘇國公的親生女兒,難道蘇家還曾虐待你不成?”
蘇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讓楚北氓誤會了。
“沒有,我之前心智不全,在蘇家,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所以他們待我還是不薄的。我所說的習慣了,是指當初在彬州的日子,有時候忙起來連飯都吃不上,又要省錢給那些難民抓藥,也是過得很辛苦,不過我並不介意。”
楚北邙輕笑了一下,“也正是因為你當時所遭受的那些痛苦,所以才會讓那些彬州百姓把你當做活菩薩一樣供奉著。”
蘇陌扯了個雞腿給他,“一起吃吧,趁你現在還能吃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就多吃點吧。”
這話可是醫院裡的人對癌症晚期的人常說的一句話。
因為已經沒得救了,所以勸其及時享樂。
楚北邙接過雞腿,沒心沒肺地吃著,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還能活多久。
終是蘇陌忍耐不住,一本正經地問他:“你知道你自己還能活多久嗎?”
“多則三五年,少則三五個月。”楚北邙在說出自己的死期的時候格外平靜,就好像在講別人的事情一樣。
“這是太醫給你診斷後告訴你的?”
“嗯。”楚北邙垂眸淺笑了一下,“無所謂了,反正人早晚有一死,我生前平定了多場紛亂,也算是值了。”
蘇陌的眉頭又蹙緊了幾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請的太醫根本就是誆騙你的,你喝下的毒藥已經侵入了你的五臟六腑,毒素積累得越來越多,所以你的身子已經被熬垮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已經出現了嘔血的症狀,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