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道:“哦?說說?”
她身邊這幾個人,細雨性子溫柔,做事周到,斜風則略為活潑,因為林娘子性子直爽,不是愛磋磨人的,所以幾個人也都敢說話。
斜風就笑道:“娘娘是太子妃呀,佔著身份呢,要噁心她們還不容易?不如娘娘拿一個帕子,差奴婢送過去,只說請五皇子妃幫著繡個宮裡時興的花樣兒……她就能慪死了,若是要點破,就用小殿下的名義也成。”
以宮味對宮味,這就是把她當繡娘使喚,可偏偏佔著君臣,還是長嫂,他們啥也不敢說,還得陪著笑,還不敢讓丫環幹,說真的……要是個氣性大的,能慪好幾天。
五皇子妃韓氏,就是個氣性大的。
她是侯府姑娘,但又不是長女,爹爹的官位也不夠高,所以她就屬於那種什麼宮宴啊,什麼賞花宴啊,輕易輪不到的那一種。
交際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進去出來看見的就是那片天,養的性子矜持,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真真是千金貴女萬里挑一。
嫁人之後沒一個月,二皇子倒了,沒半年,三皇子又倒了,她嫁的皇子就顯了出來。
她深覺得自己是個旺夫的,也深覺得自己是個有大造化的。
所以,他們倆倒真的是夫妻同心,都是奔著那個位置去的,五皇子讓她去交際,她也欣然從之,內心認為這是在忍一時之辱,將來才會海闊天空……
可惜,打算的再好,沒有用武之地啊!
他們住在宮裡,五皇子身上又沒有差使,哪有機會結交外臣?
回來的真太子一家,又個個的滴水不漏,她耐著性子敷衍了大半天,一句有用的話也沒套出來。
夫妻倆天天坐困愁城,聽說造花園的事情還能忍,再聽說了晏時榮上朝的事情,兩口子都氣不順。
這邊,
林娘子接納了斜風的意見,直接打發細雨過來了一趟,也直接把話點明瞭,讓她幫著給心寶繡塊帕子。
夫妻倆強撐著笑送走了細雨,門一關,五皇子就氣炸了。
他說出那句話,只是一時之氣,但事後也並不後悔。
說真的,這種事兒,哪怕是當年的皇貴妃也一樣得嚥下去,因為這樣的小噁心,連告狀都沒法告!!
後宮這些女人,哪一天不這麼互相噁心幾回?這也叫個事兒?
沒想到人家不走尋常路,轉頭就噁心了回來,而且說的明明白白的,一點不避諱。
五皇子怒道:“就沒有這樣辦事的!這個時候,他們才剛回來,晏時嫿天天伴駕,晏時榮又剛上朝,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應該與人交好,怎麼能這麼輕易得罪人!他們就不怕我們給他使絆子嗎!!”
韓氏也道:“如此斤斤計較,哪有半分長兄長嫂的風度!果然是草莽之人,進了宮還不知收斂,早晚要吃大虧的!!”
“就是!”五皇子咬牙切齒:“這些人以為還在那窮鄉僻壤呢!等父皇的愧疚之心消了,有他們好過的!”
韓氏恨的扯著帕子,面上卻清清冷冷道:“真以為這些小事上佔了便宜,就是好事了?愚蠢!是我好性兒才不與她計較,換個別人,試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著發了半天脾氣,最後五皇子才道:“委屈你了,你辛苦辛苦。”
“你放心,”韓氏道:“我曉得輕重的,自會辦周全,不會叫他們捏著錯兒的。”
連旁邊的下人都不由得側目。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