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的四朝,但是他的女兒從來也沒像這一朝一樣做過太后。之前幾朝,李家與皇家幾乎沒有太多的牽扯,所以,雖然經歷了四朝,卻安安穩穩的到了現在。
他以為這一次一定穩了,沈蓉能征善戰,一定能讓天下太平。
他讀過史書,懂得規律,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天下已經亂了這麼多年,該到統一安定的時候了,只可惜沈榮死了。
這一年以來,他心力交瘁,在努力的想讓這個王朝維持下去,可惜他的力量太薄弱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只是來的有點太突然,太無措,竟然讓沈向晚深陷其中。
太師一直在深深的自責,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外孫女。
“外公,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沈向晚說道。
“這種事情還需要試嗎?你覺得有一絲絲可能嗎?他是皇帝了。他進京城,不帶兵馬。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安全寄託在別人對他的善心上?”
太師因為激動,雙手在發顫,“現在這個世道,最不能信的就是善心。”
沈向晚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的外公。她想好言相勸,可她知道好言是勸不住的,只能直面現實,直面最殘忍的現實。
“外公,如果他想殺我,現在我去見他,他殺了我,還是他打進京城來殺了我,能有什麼區別呢?不過是早幾日死和晚幾日死的區別,對於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和價值。”沈向晚說道。
“但是我相信平陽將軍。我相信他。只要我去,或許還有機會,試一試或許真的可行。”
“外公,這是我們現在能握住的唯一的籌碼了。”沈向晚說著上前一步抓住太師的衣袖。
太師看著沈向晚,他知道沈向晚說的就是現實,最殘酷的現實,也是他最無力更改的現實。
老爺子眼眶紅了,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太師不想讓自己的外孫女看到自己的軟弱和無能,側過頭去伸手擦拭眼淚。
身後站著的是跟著太師很多年的人,看到這樣的太師心疼的要碎了。
堅強了一生的人,在這個時候卻如此的無助,怎能不讓人心疼。
“你們照顧好外公。我去幾日就回來,必定安然無恙。”沈向晚衝著太師身後的人說道。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公,上去抱了抱他,然後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其實早已經決別過了,在她去暗殺黃誠的時候,他就沒想著自己能活下來。這算是第二次道別了。第一次道別是在心裡,而這第二次道別能面對面也是一種幸運。
沈向晚上了馬車對水木道,“走吧,這一次不要再停車了。”
水木答應了一聲,甩動馬鞭,馬車迅速的向前衝出去。
這次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馬車順利的出了城門向平陽將軍的營寨走去。
馬車很快便到了十里坡杏花林,沈向晚聞到了空氣中的杏花香氣。
“水木,停一下馬車。”沈向晚說道。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暖暖先跳下馬車,然後扶住沈向晚的手臂。沈向晚跳了下來。
他們所停的地方恰好是十里坡的入口,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酒棚,是很簡陋的那種。
那日,沈向晚重生回來,醒來之後恰好是大雨,她衝下十里坡,並沒有看到擺酒棚的阿公。
此時,她看到那公正在酒棚裡忙亂著,裡面坐著幾個客人。
沈向晚邁步向酒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