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將軍看著還在搖晃的營帳門簾子,冷冷的說道,“誰稀罕跟你好似的。”
第二日一早沈向晚起床洗漱之後,用了早飯。
“將軍,那我就回去了。我相信將軍是個信守諾言的人,我們各自守諾,完成自己該完成的事情。”沈向晚看著平陽將軍,語氣平淡,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平陽將軍居高臨下看著這個柔柔弱弱嬌嫩的如一朵剛從暴風雨中活下來的小花,點了點頭。
“這是水木,讓他陪你回去,還有金五爺。此外,我再給你派幾個暗衛暗中保護你,順便傳遞訊息。”平陽將軍說著,衝旁邊勾了勾手指。
一個身材修長卻並不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看著二十出頭的樣子,相貌還很英俊。
“那就有勞這位小哥哥了。”沈向晚看著水木,嫣然一笑。
水木臉頰上浮起一抹紅潮,“卑職水木拜見福安公主。”
“沒事,沒事,不用這麼多禮,很快就不是公主了。”沈向晚笑了笑。
沈向晚上了馬車,水木直接趕車,暖暖和她同乘一輛馬車回京城。
第二日沈向晚準時抵達京城。
京城裡安然無恙,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黃誠的死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個秘密,無人知曉。
街道上客商往來穿梭,一片安樂祥和的景象。
這幾年雖然也偶有徵戰 但是與前幾年相比太平了許多。百姓們心中似乎覺得這安穩祥樂的日子本該就是屬於他們的。
如果黃誠沒有死,事情還是照著上一世那樣發展,那麼這些人估計怎麼也想不到幾年之後這京城就是人間地獄,易子而食,飢寒交迫。
“福安回來了。”太后李英見到沈向晚回來滿臉都是喜悅 沒有半分的擔心。
在她心中,沈向晚不過就是任性一點,去見黃誠而已。
而黃誠那麼懂事,又顧全大局,自然不會讓沈向晚胡鬧,過一天兩天就會將沈向晚送回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沈向晚看著母親臉上毫無憂愁的笑容,心裡又是慶幸,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一世也是這個樣子,直到黃誠打回京城,坐上皇位,在京城大開殺戒,外公一家幾十口的頭顱被砍下來,母親依然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她就是一個從深閨到深宮的女人,對外面的世界什麼都不知道,她以為這個天下還是她丈夫在的時候的那個天下,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可她怎麼就沒想過,她的太后之位,還有他兒子的皇帝之位,不過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已經空的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根基。
手中沒有兵權,朝堂也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如空中樓閣一般懸在上面,下面的人什麼時候想釜底抽薪,便釜底抽薪,想什麼時候將他們從樓上推下來就能推下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雖然沈向晚不想這樣想,但她的母親真的不是一個具有政治頭腦的女性,她是一個賢妻良母。
可她又有什麼錯呢?
那麼究竟是誰錯了?這個世道錯了,還是所有人都錯了。
沈向晚撲進了母親的懷裡 放聲痛哭起來。
黃誠死了,母親這一輩子不會再像上一次一樣,遭受那個畜生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