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微微蹙眉,“你們可想清楚了?此去便是九死一生。”
“我要殺夷綁野蠻子!”
濛濛月光映照著幾人堅定的眼睛,李思微勾唇角,“好吧,到了陰曹地府可不要怪我。”
李思輕鬆的說著他們即將可能面臨的悲慘命運,幾人聽了不但不害怕,反而滿是鬥志。
在他們看來,就算是死了,也要出了被別人闖進家門殺害家人,還被他們追著跑的憋悶惡氣。
夷綁踐踏他們的家園,其他人雖然也都憤懣不已,但好在家人都還在,此刻只想與家人團聚。
一行人在此道別,李思簡單包紮了傷口後,牛麻子、時三枝等六人跟著李思在朦朧月光下往煤礦的方向摸去,其他人則逃往固安。
半個時辰後,李思幾人已經到了煤礦。
遮月薄雲變成了厚厚的烏雲,灑向大地的那濛濛月光也不見了蹤影,黑夜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秋夜冷風掃過樹梢,將乾枯還未脫落的黃葉掃的互相撞擊,發出嘩嘩的響聲。
夷綁佔據了煤礦,火把將煤礦映照的宛如白晝。夷綁軍士各個都是打了勝仗後的鬆快,絲毫沒有意識到隱藏在樹葉嘩嘩響聲之下李思幾人靠近的窸窣之聲。
煤礦是一座小山丘,山丘腳下是一片營帳,以前是大盛軍隊的駐紮之地,現在已經成了夷軍的休息營帳。
營帳右邊的一片空曠之地是一片低矮的泥土小房子,那裡是煤礦工人的宿舍。李思幾人躲在宿舍不遠的草叢裡。
因為所有的廁所都設定在宿舍附近,這裡幾乎臭不可聞,夷軍只派了幾人看守這裡。整個煤礦燈火通明,也只有這裡稍顯冷清,只亮著寥寥幾個火把。
“呸,真是倒黴,他們在那裡好吃好喝還有女人享用,咱們卻被派來看守這裡,真是臭死了!”
一個小兵羨慕的望著不遠處那片燈火通明裡的熱鬧,抱怨道。
旁邊的小兵望著那片燈火也滿是羨慕,“兄弟我都快半年沒碰過女人了,聽說大盛朝的女人面板細嫩的很,雖然這些整天干活,應該也差不到那裡去吧。唉,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輪到咱們。”
兩人開始討論起了大盛朝的女人,語言粗鄙,將大盛朝的女人從頭到腳裡裡外外的調侃了一遍。
聽得跟著李思的那幾人都恨的目齜欲裂,這兩人口中的大盛朝女人就包括了他們的妻女、姐妹。
李思後面一個黑臉大漢幾乎忍不住要衝過去跟那兩個小兵拼命,被李思按住了肩膀。
黑臉大漢決定跟著李思回來,就是因為他的妻子被玷汙後選擇了自殺。
當初他在臨鎮做工,聽說夷綁流軍襲擊了他們的村子,就趕緊趕回了家中。可當他回到村裡時,看到村裡到處都是死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裡後,他的心直墜進了冰窟裡。
妻子衣不蔽體吊死在了房樑上,爹孃和兩個兒子都被刀子捅死了。
“按計劃行事,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漆黑夜色中,李思眼眸冷冷,聲音沉靜如霜。
夷綁羨慕大盛的地大物博,羨慕大盛的地傑人靈。每次打下了大盛的一個城池,他們都像餓虎撲食一樣侵佔城池的所有,物品、女人。
他們侵略大盛,折辱大盛人民,卻還打著解救大盛人民的旗號。
因為統治大盛的宣德帝昏庸治政,宦官弄朝,官場黑暗,百姓生活的苦不堪言。
然而大盛內部再怎麼腐敗或者內亂,你一個外族人插手,旗號打的再怎麼好也掩蓋不了那顆侵略的黑暗之心。而打著解救大盛人民的旗號,卻行迫害大盛人民之事的這種行為,就更顯惡臭了。
黑臉大漢把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想起路上李思交代他們的計劃,才勉強忍了下來。
李思做了幾個手勢,幾人便分頭行動。
這幾個手勢也是路上李思交給他們的,雖然簡單,但幾個沒有過這方面訓練的老實農民還是反應慢了半拍。
牛麻子更是沒記住,差點起身跟著剛才的黑臉大漢貓腰離開,被時三枝及時拉住了。
時三枝朝他呲牙,做了個‘你幹什麼去’的口型。不過天黑,牛麻子也沒看清時三枝的口型,好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老老實實蹲了下來。
李思的計劃是七人分成三隊,兩隊去炸井口,藉此引起營帳的騷亂,一隊人則趁亂劫持對方主將,並要求對方撤軍。
李思三人已經繞到了營帳附近,李思的目光一直盯著中央那個最大的帳篷。
最大帳篷裡是歌舞歡慶的場面,首位坐著的是一個一身戎裝的女子。
女子是夷綁女子是典型的長相和氣質,濃色長眉,眼睛深邃,鼻樑高挺,嘴唇是熱辣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