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米也蘭維納原本的建築都已變得非常高大,這樣的房間若還按照原來的格局住人既無必要也是浪費,而且,住的人也不會感覺舒服,和露天席地睡覺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在光明神陣營內有名有姓,或者說只要認為自己夠資格的勢力,都會想方設法在古城中弄一個位置,這導致有限的古城房間非常緊張,也非常緊缺。
即便那些頂尖大勢力,也不敢逆這個大勢,佔有太多地盤,每個勢力在古城中佔據的地盤都是以“間”來算的。
他們會對這個房間進行充分的二次開發,房間內修大廈,修城堡都是很基礎的操作。
此刻,原米也蘭維納下城區一棟普通石砌民房二樓一個儲物間內,一座巨大壯麗的城堡矗立其中。
城堡一樓大廳內,近千名年紀不同、性別不同,看服飾打扮地位也很懸殊的男女圍坐在五個長條桌周圍,昏黃搖曳的燭火讓他們的面孔看上去也隨著燭火的搖曳明暗而一起虛幻搖曳,模糊不清。
彷彿不像是真實的人面,而是介於虛實之間的扭曲變形的如同梵高的繪像。
他們身前,都擺放著一本小冊子,明顯是簡陋的手搖式油墨印刷機弄出來的,刺鼻的油墨味,一些字跡上還有著油墨未乾的反光,手輕輕一碰就滿手的髒汙。
但他們此刻注視著面前的小冊子,神色卻非常的虔誠,眼神中有光,彷彿新生的希望就隱藏其中。
在燭光的照耀下,每個人雙手抱拳抵在胸口,緊貼桌面,頭顱低垂,眼眸微閉。
大家輕身呢喃。
“主啊,我們是被陷於網中的游魚,您是我們渴望的大海;
我們是被困於陷阱的麋鹿,您是我們賓士的草原;
我們是被囚於籠中的飛鳥,您是我們翱翔的天空;
我們是一群被禁錮的心靈的,您是我們嚮往的自由!
您從天國降臨,是為了砸破我們腳上的鐐銬;
您來這汙濁的塵世,只為了解救受困受難的心靈。
自由之主,您是如此偉大,又是如此悲憫;
您不能容忍世間還有受人禁錮的心靈;
我甘願匍匐於您的腳下,做一個虔誠禮拜的僕人;
您的事業就是我的事業,您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
當大家將有關自由之主的教義默誦完畢,右手輕輕三叩心門,念道:“弗瑞登!”
華萊士穿著剛改裝出來的自由之主的傳教袍,有著獅子一般的雄性氣質,有著巨熊一般強大的體格,還有著獵豹一般的敏捷,面容卻有著雕塑般的美感,他一手捧著教義,一步步走上高臺。
來到高臺正中央,他看著大廳中這些心靈受到禁錮的人們,臉上似乎有些悲憫,但卻轉而變得無畏而剛強,右手輕輕三叩心門,念道:“弗瑞登!”
此言一出,他的臉上似乎有了一層光芒,有種歷經風霜磨礪,雖九死而不悔的蒼涼決絕。
大廳中的所有人忽然都有種心中有團火焰被點燃的熱血沸騰之感。
“我們生來自由,從我們生而為人,落地降生那一刻,這就是我們天然擁有的!
它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神賦予我們的,我們不需要讚頌誰,不需要感恩誰;
自由本是我們天然擁有的屬性,不需要任何存在來背書!”
他沒有一語提到光明神,可聽他的話,沒有一句不讓人想起光明神,光明神的教義隨著一代代的發展,現在已經到了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心跳,都需要光明神的庇佑,光明神的背書,好像這個世上離了光明神,他們這些罪人就活不過下一秒。
隨著日復一日的灌輸,反覆的填塞,很大一部分人選擇放棄思考,你說啥我信啥,因為這樣最幸福,最會受到眷顧;
可也有人心生逆反牴觸,雖然不表露於外,但心中會去想,去思考,然後糾結,然後痛苦,感覺到一種壓抑到絕望,絕望到窒息的囚禁感。
他們感覺自己從出生那一刻就開始被囚禁,無法逃離,無法反抗,因為任何表現出反抗者,都會從世間無聲無息的訊息,於是他們這些清醒者就只能把自己的清醒死死的囚禁在身體之內,讓痛苦與絕望持續的啃噬著自己的生命力,直到他們生命終結,或者再也撐不住,拼著上火刑架也要瘋狂一把。
而現在,終於有了懂得他們,明白他們的救主出現。
他們明白自己在幹什麼,這是要成為光明神的死敵啊。
可是這有什麼呢,他們只覺得一身輕鬆,滿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