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十分默契,誰也沒有提及此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若歆將令牌不動聲色地收到袖兜裡,舒雨微抿了抿唇,暗暗思索了一下,便朝二人走去。
她俯下身,摸了摸秦默的頭髮,聲音溫柔:「默默,我現在和若歆去報官,你情緒不穩定,就好好在家裡待著,不然去了也只能添亂,我們得儘快找到你爹爹才行,好嗎?」
秦默抬起頭,眼圈早已紅的不成樣子,她抽泣著搖搖頭,聲音都在打顫:「不行的,我一定要跟著去的……我一定要找到爹爹的。」
她說著,人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但不知是不是蹲太久,雙腿出現麻木的緣故,她顯然有些站不穩。剛一起身就向後踉蹌了兩步,好在憶安一直在旁邊看著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舒雨微自然是不能讓她跟過去的,畢竟二皇子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她沒跟秦默多講道理,直接開啟系統上手將她打昏,又在憶安驚疑的目光下,格外冷靜地囑咐道:「你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跟過來,要是醒了你也想辦法安撫住她的情緒,可別讓她出點什麼意外。」
憶安點點頭,連忙應下:「我會的雨微姐姐,我知道怎麼配安神的藥,你放心。」
雖然憶安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但舒雨微這會是沒法再找其他人照顧秦默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拍了拍憶安的肩膀,她帶著若歆快步朝外走去。
然而剛一出門,她就想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停下腳步,她偏頭看向若歆,出聲問道:「二皇子應該是住在宮裡的吧?」
若歆點點頭,回道:「是的夫人,皇子們都還未被封王,所以都住在宮裡,只子是例外,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
舒雨微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邊思索邊言道:「但是二皇子應該不會帶著秦宜之回宮去,太扎眼了,應該是在京城什麼地方。」
若歆沒有立刻回應,思忖了須臾,才喃喃道:「或許……小少爺能知道他在哪。」
舒雨微想也沒想,直接否掉了若歆的提議:「但是我不能去問晏謫江。」
就算知道事後若歆還是會將此事告知晏謫江,可若提前跟他去說,必定就去不成了,晏謫江是不可能讓她為了幫助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去冒險,所以無論如何事前都不能說,她只能先斬後奏。
「小少爺不會攔著您的。」若歆的臉上露出點點微笑,神情溫柔:「其實您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小少爺他一早就都知道,但小少爺從來都沒有阻攔過。」
她說著,還認真思考了起來:「其實……屬下覺得,雖然小少爺從來不跟夫人說會支援夫人所有的決定,但小少爺的所有舉動早都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小少爺不善言辭,很多事情都不曾說出來,可是夫人好好想一想,小少爺真的有阻攔過您做的事情嗎?入宮的事情,莫說是小少爺了,就算是屬下也明白您是想弄清在背後害您的人是誰,順帶查清殺死憶蘭夫人父親的兇手。固然小少爺之前說過要您別去查,但您執意入宮弄清真相,小少爺也沒有選擇阻攔。」篳趣閣
舒雨微沉默了。
聽她如此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不等她多想下去,一旁的若歆就又開了口:「小少爺其實並不想參與夫人的任何決定,可能是因為,在小少爺的心裡,夫人有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無論這件事是對是錯,小少爺都不會多說一句。再者,就算夫人真的闖下大禍,或者解決不了,小少爺都有能力為您善後,如此便任由夫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舒雨微偏頭看了看若歆,她眼中如清風般的和煦不減,在月光下更顯溫柔。她看著舒雨微,就像是一位年長的大姐姐看著自己的妹妹一樣,極盡善意。
舒雨微咬了咬下唇,秦宜之落到二皇子的手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這時間是不能再拖了,況且若歆說得句句在理,她也明白晏謫江對她是有幾分放縱的。
稍加權衡,她便帶著若歆先回了趟晏府。
晏謫江日常在書房待到深夜,這會兒也果然還沒睡。事情緊急,舒雨微便也沒有跟門口的九翊打招呼,直接越過他推門而入,而九翊也很識相的沒有阻攔。
大抵是太過辛苦,燭火下的晏謫江顯得有些疲憊,他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後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略帶倦意地出聲問道:「什麼事情?」
舒雨微心中著急,也就沒有去管晏謫江為何看都不看就能知道來者是她。快步走到書桌前,她一臉焦急地開口:「小少爺,二皇子在京城有沒有私人的住處?就像是三皇子那樣的。」
提及三皇子的時候,晏謫江微閉的眼皮有些微動,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常承瀟確實是有點頭腦和本事的,否則也不會把地盤建到死火山的底部。但這個整日貪戀美色、遊手好閒的二皇子常承浠就不一樣了,他可沒那麼多心眼,會將自己的地盤想著法兒的藏起來,所以按照晏謫江分佈在京城的人脈來看,知道這個地方並不難。
晏謫江睜開眼來,不解地看著面前的小丫頭,疑聲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有急事小少爺。」舒雨微心中著急,實在沒時間跟他解釋:「你先告訴我地方,我回來再跟小少爺慢慢講,好不好?」
晏謫江也沒再多問,只是默然與她對視片刻,幽幽道:「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回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