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唉:-( (第2/2頁)

所以烽火插了番外一章父親。所以無數人看的淚流滿面。

那是一個父親最後的守候。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總要在一個人走後,才明白那些好來。人世間相伴總不珍惜,非要失去後才悔莫及,世間萬物總蹉跎,你我都無可奈何。 所以寫徐驍之死,最後還是寫的一個平凡人之死,不是人屠,不是大將軍,不是北涼王,他只是一個父親。

更不提張鉅鹿臨死前,烽火對張鉅鹿小兒子的描寫,從側面去寫張鉅鹿如何為了權謀,而犧牲一家之幸福,以小家成大業。烽火自己說:“張鉅鹿站的越高,死的就越慘。他是心知肚明的。”原本站在北涼反面,類似司馬懿的一個人物,只因一次慘死,瞬間回到了張居正的原型,更激進,更寬懷。

張鉅鹿代表的是一代讀書人的理想,這種讀書人,以為萬世開太平為基業,其餘權謀,霸道,對錯,則均不在考慮範圍。為寒門子弟晉升,可以打破門閥;發洩心中不滿,也能毆擊朝中大臣;一開始掣肘北涼,為國為民;死前埋下支撐北涼暗線,也是為國為民。

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你抓不到把柄,你也扳不倒他,甚至死,也是他心甘情願的死,你逼不到他。所有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包括新君上位,朝政變動,坦坦翁的佈局早就跟張鉅鹿不謀而合。這樣的讀書人,不謀自身,謀算天下。 所謂趙高“恨不能與你牽黃犬東門”,這種事,張居正是做不出的,他最多最多,也只會跟小兒子說一句,爹對不住你。

僅此而已。

但他對得起這個國家,對得起春秋,對得起所有寒門。 開萬世之基業。

雪中這本書對讀書人明貶實褒,春秋四大謀士,各有各的險惡,各有各的招黑之處。但是,以春秋為棋盤,以萬物為黑白,這不正是書生意氣的最高理想?智謀掌控千里,謀局尚在棋外,生於波瀾壯闊亂世,何其不幸?何其幸哉!

如我生於雪中,我不願做黃三甲,顛倒春秋棋盤,我願如張鉅鹿,心甘情願做一枚棋子,跳馬,將軍!

聽過一首歌,生是為了證明,愛存在過的痕跡。在雪中,死是為了證明,當年那些生的壯烈。不經意的伏筆,在死亡的宏大敘事下,都變成催人淚下。

向死而生,杯中酒,慢飲。敬你們一杯,徐驍,老黃,張鉅鹿。

2225 +1

吐槽狂魔負十三樓主

人在江湖雪中的江湖,是一個有趣的江湖。有胸脯三兩,有青衣名妓,有武林秘籍,也有坑蒙拐騙。小二上酒的江南杏雨。千里風雪的北莽鏖戰,有開掛的金手指,一刀捅死第五駱。也有主角光環的傳統套路——大黃庭,兩袖青蛇,紅衣符甲……最主要的是,這是一個有人情味的江湖。小時候讀金庸,後來讀鳳歌,你永遠可以看到:一個豬腳,在江湖之路上闖蕩,按著既定套路,王八之氣大作,只要沿著主線延展,就可以超現實的把一個個反派踩在腳下。有人總結傳統武俠說:總能恰好的在那個懸崖拿到最適合的武林秘籍,總能在這個客棧遇見正好要愛的人,騎著的那匹馬總能去最應當去的地方。有時我會覺得,這不是武俠,而是寫給成人看的童話。真正的俠客,不是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不是新豐美酒鬥十千,洛陽遊俠多少年。再大的俠客,都是一撇一捺一個人字,飲食男女,吃喝拉撒,與你我沒什麼不同。我一直好奇,金庸筆下的俠客們闖蕩江湖,三斤牛肉二兩黃酒,哪來的錢呢?雪中不是這樣,一出場,柿子就是一條死狗,裝逼過頭的死狗,二次遊歷,柿子有護衛,照樣多次險死還生,吃盡苦頭。三次入北莽,轉戰千里,野牛群提兵山,如果烽火不是強行開掛,柿子得死個千二百次才夠。

雪中的江湖,有高手高手高高手,也有滿門抄斬落草為寇的山賊、被奪了權柄架空的幫主、一百年不得志的客卿,有溫室裡的小姐,也有呵呵姑娘、愛胭脂的和尚老婆、魚幼薇的一點無奈。這個江湖有花魁,也有青梅竹馬的姜泥,有類似同學的洪洗象,也有亦師亦友的李淳罡,有兄弟溫華,也有情聖軒轅。雪中超越了傳統的一點,在於把那些模式化的人物從程式中釋放出來,所以有了人性,所以有了衝突,才子和佳人誰說註定一對?魔頭為啥不能是個好人?何況,柿子吃的那些苦,我們在成長中也體會得到。他的江湖,是現實生活的照應。沒有所謂架空歷史,襄陽城頭幹我屁事;也沒有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為國為民,都是趕鴨子上架。這個江湖有太多人,而雪中最殘酷的地方在於,要讓徐鳳年,從江湖裡磨練出來,去當一個北涼王。江湖只是一個考場,天下才是真正的對弈棋盤。徐鳳年真能當一個紈絝,死都不會去當北涼王。是徐驍,是吳素,是遊歷中的山川人情,是北涼刀馬,逼得他不得不當一個勞什子北涼王。從一個紈絝,到一個男人,中間不僅僅是練刀習武走天下這麼簡單。用上面的話說,都是命。

徐鳳年註定為徐驍接班,太安城註定容不下北涼,陳芝豹註定遠走,北莽註定要為氣運南下。誰高興著一夜白髮,誰高興擔當起百萬人的身家性命,誰願意為一個明擺著不信任北涼、處處消磨北涼的皇帝拼死?徐鳳年肯定不高興,但沒辦法,這是趙家的北涼,這也是徐家的北涼,說到底,還是北地三州百姓的北涼。心在江湖,身在北涼。說到雪中江湖,一定繞不開人,是木劍溫華。我們長大,我們愛過哭過,身邊一定也有這樣一個兄弟。和你一起偷看美女,有賊心沒賊膽,有賊膽也沒賊力氣。吹著口哨晃著眼,遇見喜歡的女生卻還會臉紅。“饅頭白啊白,白不過姑娘胸脯”“李姑娘,你小心。”和你一起讀書學習,閒來聊天,總繞不開一個偉大理想,在陽光很好的下午,說出一點不切實際的夢。“如果有一天你在江湖上,聽說有一個姓溫的絕世劍客,不用懷疑,那就是我了!”然而真正遇上,要拿義氣換利益,拿兄弟換巔峰的事,即使把自己放進兩難境地,也不願讓兄弟有一分難做。平時貪色怕死,夢想比天大,事到臨頭,都不怕了。“溫華從此不練劍了。”聊聊八字,哭的稀里嘩啦。多少人讀到這樣一段獨白還能忍住眼淚?“誰準你不練劍的,我就不準。說好了要一起讓所有人都不敢瞧不起咱們兄弟的啊。” “你傻啊,咱們以前合夥騙人錢財多熟稔,你就不知道裝著來殺我?徐鳳年就算給你溫華刺上一劍又怎麼了?那一年,我哪次不扮惡人幫著你坑騙那些小娘子?” “就許你是我兄弟,不許我是你兄弟?有你這麼做兄弟的?”寧願自廢武功,也不願向徐鳳年遞出一劍,這是兄弟。自斷一臂一腿,再不踏足江湖,也要護住兄弟情義,這是兄弟。溫不勝,從此不練劍了。溫華用經脈皆斷,自廢武藝,來告訴黃三甲一句話:你算到了天下,卻算不到得人心和義氣。願意為了一個可能多年不見的兄弟,去損害自己利益,捫心自問,誰做的到?現在這個時代,只有共同利益,沒有共同義氣。像溫華和徐鳳年這般,設身處地站在對方角度思考問題的人,是不是少之又少?很多時候,所謂兄弟,只是嘴上兄弟。沒有深夜一起痛哭的人,是不足以談義氣的。那些深談,也不是無緣無故,只是你我恰好走過同一段辛苦時光,才懂彼此所經歷的磨難。那麼,知道你有多痛,這道傷痕寧願我背。這叫兄弟。而不是知道你有多痛,知道你承受的住,在你背後加上一刀。這叫狗屁兄弟。

如果說溫華代表的江湖,是見眾生,李淳罡的江湖,就是見天地。小人物懷揣夢想走天涯,所以木劍溫不勝,到了李淳罡,就是青衫白馬一任狂狷,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謫仙。李淳罡所代表的是那一箇舊江湖。人屠馬踏江湖之前,還有著規矩派系的江湖。那時候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一生也只配遞一次劍。李淳罡是洪七公和黃老邪的結合體,前半生黃老邪,天生驕傲,劍甲冠春秋。勝吳家劍冢,戰西蜀劍皇,以劍問佛,天下何人可擋一劍?兩戰王仙芝,勝敗何足道,總是天下第一。跟黃老邪一樣,為愛痴情,黃老邪之妻死於九陰真經,李淳罡之妻死於自己劍下,都是死在自己最看重的東西。從此,九陰真經鎖高閣,李淳罡的木馬牛,也插在了武帝城頭,城頭拍浪,捲不起當年想念。綠袍兒一劍穿心的畫面,我想,定在李淳罡心中時時閃回,那一劍仿若也穿在自己身上。李淳罡當年面對挑戰自己的愛人,如果收下那一劍,會怎樣?想了很久,結果是:除非他不是李淳罡,否則,倒推一百萬遍,那一劍還是得刺出去。不為什麼,因為他是劍甲,因為他是天下第一劍客。老來李淳罡,尚且能一人一劍破甲兩千六,比起吳家劍冢九劍萬騎的武力值,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但在書中,斷臂老兒更多是像洪七公一般,看著姜泥和徐鳳年一對小兒女的愛恨情仇,彷彿看著當年的自己和綠袍兒。即使一劍入天象,彈指仙人跪,也不過是求小兒女一段安穩,免得像自己一樣顛沛流離,到春申湖一戰,惶惶然當年劍聖再生,“天大的技術活,沒法賞了。”縱使闖完這趟江湖,已經心灰意冷,依然可為鄧太阿開劍道天門,為後世劍道留一份薪火相傳。李淳罡從少年心氣的一往無前,反而變成了一個傳授者,該出手時才出手,站在江湖的頂峰提攜後輩。他不佈局,隨意灑脫,秉性而為,戰王仙芝,是隨性,傳授兩袖青蛇,是隨性,甚至教姜泥練字,依然隨性而已。到了李淳罡這個仙人境界,已經不在局中,我不就山山來就我,何等灑脫!我記得這個老頭第一次出場的樣子,斷臂老頭兒,身材矮小,留著兩撇山羊鬍子,披著陳就破敗的羊皮裘,鬥雞眼,聲音沙啞,高深莫測。這基本滿足了我對於傳統大俠的所有想象,如烽火所說:“最煩你們這種明明是大爺卻裝孫子的江湖人了!都這麼高手了,還缺銀子?出門的時候衣服穿好一點會死啊?!”但這種體驗讓讀者極為暢快,就好比是我們總有這種幻想:掃地老大爺也許是易筋經的第十八代傳人,獅子吼的女房東其實退隱江湖多年。然而,無論他是多猥瑣的老頭,有些話,只配他說,只能他說。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摘一段當初寫過的武俠,書中處處有模仿雪中的痕跡,現在看來自然拙劣,但這段的主人公,便是以李淳罡

天下之大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就讓那些英雄,在各自戰場上轟轟烈烈去死。讓那些梟雄,在廟堂上勾心鬥角機關算盡。求名求利求仁求義,各有所求各有所得,各有所求不得。所有風流人物,無論敵我,都盡顯風流烽火是準備這麼安排他的時代。雪中260字,慢慢已經盡到結尾,收官的時候,如烽火所說,自己也放慢了進度,那些肆意揮灑出去的暗線,一顆顆收起來,準備串成一道珠簾。以雪中恢弘世界觀,別人拿去可以寫個九州,在烽火這裡就是十二本實體書,不得不說烽火還是太實誠。網文圈裡,小白文太多,能當得上一點品味的書,在被小白文薰陶太多消費習慣的讀者眼裡,就是裝逼,就是狗屁。你不能習慣吃屎,看到別人吃個炒菜,就非要拉別人進糞坑。還振振有詞:大便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理。雪中進行到現在,主要從江湖轉到國戰,江湖變成一條暗線。明線的話,就是涼莽之戰,蟒吞龍還是龍吞蟒,應該沒有太多懸念。徐鳳年以北涼三十萬鐵騎對陣北莽大舉南侵,背後陳芝豹蜀王虎視眈眈,太安城那裡坐山觀虎鬥,局勢已經基本明朗:北涼滅莽,不過基本北涼也得元氣大傷,不然就是慘勝而已按照北涼慘勝的結局,如果你是烽火,你會怎麼寫?近一點的說,就這幾章,書中已經寫到陳芝豹蠢蠢欲動,準備安排江湖人士和顧氏勾搭。大將軍出於為國為民的考量,不會輕舉妄動。然而卻莫忘了他的女婿袁庭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極有可能自作主張,率精騎襲擾北境。按照遊戲的方式,基本上就是加上一條小型的支線任務。至於陳芝豹雖有動作擺出一副背後插刀的架勢,但這把刀也不過是達摩克斯之劍,空懸而已,不到北涼徹底滅莽,絕不會先動手。無他,太安城新帝上位,連一屆紈絝徐鳳年都忍不下,何況你兵聖陳芝豹?君不見,曹官子復國之戰,陳芝豹主動請纓,太安城照樣不準,即使自己薊州老卒打個精光,也是啟用新人為將。為什麼?還不是怕你那一杆梅子酒。好不容易捱到徐驍死了,誰知道你陳芝豹會不會是下一個徐驍?陳芝豹要是和北莽攜手滅了北涼,那太安城才是真正岌岌可危。甚至可以這麼推斷,顧劍棠陳兵十萬,目標並非徐鳳年,新老皇帝和半截舌都不止一次算出,北涼不會反,反的只可能是白衣陳芝豹。一杆梅子酒,加上無奈的西蜀就藩,本來老皇帝這步棋是分裂北涼人心,誰知道柿子計謀決斷,從鍾洪武到石符,該收得人心該買的枯骨,一點不差。陵州將軍當得有滋有味,反而給離陽豎了個新的心腹之患。顧劍棠這些兵馬,大概是離陽留著對付這位小人屠的一步暗棋。所以大致結局,應該是北涼吞莽,再回過頭來和顧劍棠聯手滅陳芝豹,西下滅蜀,曹官子自殺,順便把春申湖畔盲眼謀士哪一派勢力也一併幹掉,掃清天下。然後徐鳳年繼續做他的紈絝,和姜泥養一個兒子,姜泥接吳素的Flag被第二次白衣案逼死,徐鳳年變成第二個徐驍。(此處純粹腦補,並不客觀)至於說一統天下之後,徐鳳年痛痛快快的直接滅太安,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還是那句話,有的當一個紈絝的機會,徐鳳年絕不會想當皇帝。徐鳳年從來沒有野心,他的野心都是趕鴨子上架。有人會說,北涼為何不能和北莽劃地而治?其實這個問題歸結到最後,還是夷夏之爭,遊牧民族和農業民族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北涼扛北莽,也只是因為北涼無處可退。一退則涼人四散,千里地獄。好一點變成南人奴僕,差一點就是死在刀下甚至變成兩腳羊,斷無變成下一個南朝的境地。因此北涼扛北莽,和離陽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好歹北涼主角光環,連大秦皇帝真武大帝這些掛全開完了,我就不信烽火真敢下死手寫死徐鳳年,所以北涼必勝。北涼勝後的春秋棋盤,怎麼寫,才顯出烽火筆力。當然,如果照著我的脾氣,去他媽的三綱五常,徐鳳年苦戰三年怒殺董卓,逼北莽讓出南朝疆域,陳芝豹橫兵西楚鐵索橫江,和曹官子打個兩敗俱傷,太安城那邊諸藩叛亂,黑雲壓境,三線三戰,最終天下依然不能大一統,讓黃三甲算盤落空,明白盡人事知天命的道理。要是我,死都不讓徐鳳年接著徐驍的路,重新成為太安城的一把刀。飛鳥盡,良弓藏,這道理他老子已經吃了一會虧,柿子受不得這個委屈。

人在江湖,淺談雪中的江湖觀,溫華和李淳罡,分別代表了兩座江湖。這些江湖是活著的江湖,千人千面,一杯水養千樣人。眾生皆苦,眾生皆掙扎,烽火這次可以說寫到極致。天下之大,則是一點私貨,大概想猜一猜烽火接下來會怎麼寫,以及為什麼會這麼寫。其實更妥善的方法是再念一遍雪中,可惜時間不夠,只能粗粗而談。雪中的很多戰役很多人物,歷史上都有原型,大概主要參考了南北的戰爭,明朝的設定,以及北宋時的一些史料。有興趣的書友可以詳加參考。最後一部分,陌上花開,想談談雪中那些為人動情的愛情。一部武俠,沒有情愛,一定是不完整的。雪中最感人情侶,在我看來,不是洪洗象和徐脂虎,仙人和寡婦之愛,感覺開篇時放出來,太過飄忽,代入感較差。真要追究,大姐和騎牛的愛情基礎,實在有點寡淡,十四歲一眼,前世的百次回眸,玄之又玄,更像是“為絕症愛人做的一百件事”這樣一種寫法。大家落淚,大家痛苦,淚點在感動上,“洪洗象終身不下山,下山陪愛人度最後一程。”這是道德層面的感動。相反,真正的愛情,不是感動,是有所求而求不得。陳望與寒門女子那一段愛情,最叫人潸然淚下。雖然之後單獨補了陳望一章,但最動人處,仍屬從徐鳳年嘴中道來:徐鳳年停下吹奏蘆笛,抬頭,伸手指了指東北,“有個北涼寒士,赴京七年,終於出人頭地,前年已經做到了天子近臣的起居郎,去年又當上了考功司郎中,輔佐吏部尚書趙右齡跟儲相殷茂春主持京評,今年更是要參與大評離陽地方四品官員,初春跟太子趙篆私訪南方,回京之後大婚,皇帝親自賜下府邸,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同時出席,蓬蓽生輝。新婚之夜,大紅燭,紅蓋頭,那女子是姓趙的金枝玉葉。這名讀書人,以後註定是要平步青雲的,哪怕入閣拜相,也都指日可待。七年中,送給北涼的密信僅兩封,一次是太子人選,一次是趙家皇帝的身體狀況。這麼一個有大功於北涼的讀書人,只是在兩封密信結尾分別寫了兩個字,讓北涼轉告一人:徐鳳年停頓了一下,平淡道:“勿念。”“勿等。”王熙樺嘆息一聲。徐鳳年繼續緩緩說道:“在這名讀書人飛黃騰達之前,這裡就來了個趙勾諜子盯著,盯了很多年。所以哪怕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那個掛念之人,等候之人,仍是從不知道。”王熙樺輕聲問道:“那痴情女子還在等?”徐鳳年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身邊的渡口石頭,“當初她就是在這裡送讀書人去京城趕考,然後不曾婚嫁,若是想念,就會來這裡等一等,因為他當年親口答應過她,不論能否考取功名,都會返鄉迎娶她入門。”王熙樺由衷感嘆道:“這樣的讀書人,這樣的女子,本該結成良人美眷,便是北涼王為他們親自主持婚事也不為過。”徐鳳年置若罔聞,說道:“去年年尾以後,女子就不再來渡口等人。”王熙樺愣了愣。徐鳳年把蘆葦空管拋入水中,沒有轉頭,但是伸出手指,指向王熙樺身側遠處,“她死在了蘆葦蕩裡,也葬在了那裡。”很明顯可以感受到烽火在敘述這樣一段愛情時,非常著意剋制的筆力,所謂哀而不傷,就像在說一件平凡家常,但這些但這些事,與一些字眼一對比,就能品出妙來。出人頭地,蓬蓽生輝,指日可待,轉告一人,勿念勿等仍不知道,還在等,良人美眷不再來。死。為什麼不喜歡洪洗象和徐脂虎,還是那個原因,他們的愛情太高不可攀了,脫離實際太遠,更像是一種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為一人做英雄,為一人開天門,這種是英雄和美人的孽緣。而陳望與寒門女子,才是我們時時刻刻會遇到的,等一個人的相思,等不到愛人的離愁。這樣的故事發生在我們身邊,而一旦單獨丟擲來,置於春秋這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環境中,就有一種別樣的悲壯。這種愛情在命運,爭鬥,亂戰中顛沛流離的情節,最讓人揪心與入骨。寫陳望,實在不知道如何評價才好,摘錄幾段動人片段,唯讀即可。他只給那家鄉女子送去了“勿念勿等”四個字。這麼多年,他最怕的不是那位天心難測的皇帝陛下,也不是那位鋒芒內斂的太子殿下,更不是那個無孔不入的趙勾。他最怕自己說夢話,怕自己喊出她的名字,更怕自己當時滿腔熱血選擇的道路,會連累那位遠在北涼的婉約女子。她曾經羞紅著臉卻一本正經跟他說,以後若是成親了,田間勞務就不許他碰了,為何?因為他是讀書人啊。陳望捏緊那片奇楠,嘴唇顫抖,閉上眼睛。隆冬大雪,拂了還滿肩頭,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落雪。陳望。望,月滿之名,日在東,月在西,遙相望。這位當之無愧的年輕儲相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你找到好人家了嗎?”就算沒有,也千萬不要再等了。如果嫁人了,應該也會是找一個比自己更懂得珍惜你的讀書人吧。你肯定在怨恨我這個負心人吧?陳望滿臉淚水。他不知道的是,渡口良人還在等著他,只不過曾經是站在渡口,如今是躺在了蘆葦叢中,會永遠等下去。人已死卻不怨,未歸之人卻不知。這一杯酒,給雪中那些有情人最終不成眷屬的愛人。感謝你們組成這個有情有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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