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雨洛自願退出,那麼就讓江南接下去比賽。江南,過來。”我回頭看他,他不再言語。
我向老師點了點頭。
“顧雨洛,為什麼把名額讓給我,你明明比我好啊。”我放慢下樓的腳步,對身後的人說。
輕徐不急的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
他從背後抱住了我,那樣的緊,似乎能嗅到他身上如竹笛般淡雅沉鬱的香。
我的臉上觸到了一片溫熱。是他的唇啊。
我忘記了掙扎,腦海裡如眼前的燈光,明亮的空白。
樓上傳來老師的話語聲,他放開我,匆匆離去。
我呆立在原地,手中多了一串穗子,小小的玉墜上刻著兩個粗拙而清秀的字,江南。
我與我的竹笛止步於決賽六強。
我想告訴他這個訊息,可他卻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整整一年。
我著一襲水藍長裙走向教室,手中的竹笛早已換了一支,那串穗子卻掛在同一個地方。
教室裡,一個欣長如玉的身影在與老師交談。
是她啊,顧雨洛。
他對著我微笑,一如初見:“今天你很漂亮。”
“你去哪裡了?”
“西安。”
“是去旅遊麼?”我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藉口。
“不是。”
果然。
她的目光裡似乎剋制著什麼,隱隱有一片落寞。
“那,你還回來麼?”唇角的苦笑要溢位來了啊。
“嗯。”她閉眼,轉過頭。
就這麼,輕描淡寫?
可是,能回來就是奢求了吧。
他再也沒有回來。
她再也沒有回來。
她再不可能回來。
當我得知這個訊息時,竹笛落在了地上。
那玉墜似乎和什麼東西一起成了碎片。
正是初秋,她在從西安回到這裡的時候,車,翻下了橋。屍骨無存。
她的母親給我一封信,信封上赫然是煙雨裡的江南。
信紙上,她清雋的字型一行行映入眼中。
「我叫顧雨洛,你叫江南。我們正好是,雨落江南。可惜啊,只有雨碎江南呢。
……
我為什麼要去西安?拜一位名師?騙你的。父親破產了,需去西安大伯家尋求幫助。你就當我在向名師學習吧。
……
你真的很美好,抱住了就不想放開。我答應你會回來。現在我要回來啦,小江南,你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