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還是半信半疑。
“宮裡那頭有人瞧得清楚,說是芸妃舉薦,其實是錢相國在背後使的壞,只怕就是因為爹爹當日在朝堂上罵了他,才要公報私仇。成王府李世子也得了訊息,皇上也是拿了這個主意,兩下一對,可不就確鑿了。”
魏如意恨恨地回道。
難怪趙崇光總在罵朝堂上養著一幫混蛋,自己沒本事光知道求和哪怕真是自己讓女兒和親,還能說是為國為民,如今竟是打算不放過別人家的女孩兒,真是黑了心了。
“是……晏秀才了?”
“那孩子不錯,人品端方,做事也穩重,與明容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知道彼此性子。郡王對他一直讚不絕口,說是女兒嫁給他,我們也放心。且郡王與我與同他談過,晏聞答應入贅,這便是最好了。”
聽到郡王妃這話,沈夫人更替孩子覺得委屈。
以明容的品貌,原本等封號下來,這上京城的才俊,自然能好好挑一挑。可如今被推到懸崖,竟是隻能俯就一個鄉下的小秀才。
“你們……”
沈夫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郡王兩口子糊塗。
這會兒李媽媽提醒,明容才知沈夫人到了,忙上前招呼。
沈夫人拉著明容坐了回去,又瞧了她好一會,只憐惜嫁得太過湊合。
可話說回來,這種時候,能把女兒嫁出去,等於是救命,竟是教人沒法說。
“罷了。”
沈夫人說著,摘下腕上一對鐲子,給明容帶上,“你舅舅糊塗,出來前也不同我說實話。舅母竟是想為你添妝,都來不及了。這點心意,你且拿著,回頭……”
話到一半,沈夫人看看郡王妃,添妝是不能補了,大不了日後讓沈將軍在晏聞的功名上幫些忙,總不是虧待這唯一的外甥女。
這邊沈夫人拔了鐲子,沈府的女眷們也都要送,倒是熱鬧了一會。
“嫁衣呢,咱家姑娘出嫁,別的不提,這嫁衣總提前預備了吧!”
沈夫人精細,又瞧出了不妥。
郡王妃被說中了心思,愧疚地道:“本是請人在制,誰想到這麼快。王爺吩咐,事急從權,我們商量過,便穿如意嫁來時的喜服,好在她們姑嫂倆親如姐妹,都不介意。”
魏如意接過話,“我只穿了一回,也沒有要修補的。這會兒正讓繡娘在我屋改著,沒一時便送來。”
沈夫人正自長嘆,外頭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明容,我送嫁衣來了!”
話音剛落,容夫人帶著容顏走了進來,只瞧著容顏親手捧著的,可不就是一套嶄新的喜服。
“這可不成!”
郡王妃忙上前,衝著容夫人直襬手。
這嫁衣上的蓋頭,乃是郡王妃親手所繡,她如何看不出來,容顏竟是將自己的喜服送了過來。
“乾孃可是嫌棄我這東西不好,”
容顏二話不說,便將嫁衣放到妝臺上,衝著明容道:“今日你穿,我若有出嫁之日,便輪到我穿,也就是個意思唄!”
明容起身搖頭,“不用了,嫂嫂的那件,我正好用得上,你也說了,就是個意思。”
打進了這間屋,明容眼圈已然溼了好幾回。
從方才被晏聞從飛仙樓帶回來,明容到現在都還懵著。
回來的馬車裡,晏聞告訴她,為今之計,最好的應對便是,他們立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