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院門口,沁雪提著郡王妃讓人為趙郎中和陳鈺做的衣裳鞋襪,都要走了,又回過身,衝著過來叮囑她的明容擠了擠眼,“僕人們都在傳,成王妃打算給你說親了呢?”
明容臉一拉,“管那麼多?”
沁雪咯咯直樂,“奴婢就是覺得好笑,那位晏公子這麼招嫌棄!”
“走吧!”
明容也憋不住笑出來,她也沒料到,還有人對晏聞看不上眼。
沁雪瞅著明容,“怎麼看,我們言公子都比晏聞好了不只一星半點,當初為了姑娘,公子連這邊的生意都拋下了,就不知姑娘怎麼眼神那麼差。”
明容被氣到笑出來,“你若再說,不用回西關街,直接找你家公子去!”
“不說了!”
沁雪轉身便走。
明容想了片刻,忍不住提醒,“回去見到晏聞,不許亂說。”
沁雪頭也不回地扔來一句,“那可不一定。”
後頭明容陪著郡王妃歇下不提,轉眼天就亮了。
記掛著飛仙樓的事,明容侍候完郡王妃洗漱,便匆匆往府外頭走。
然而剛踏出正門,一輛馬車停在了眼前。
明容開始還沒在意,直到瞧見,打馬跟在車後的趙崇光飛奔到車邊,親自將血乎淋淋的郡王從車裡背了下來。
“爹爹!”
明容驚叫了一聲。
此刻正屋的內室,明容正在為郡王檢查傷口,趙崇光站在床榻邊一臉的凝重。郡王妃眼圈已經紅了,坐在邊上,不停地替郡王擦著臉上冷汗。
誰會想到,天沒亮時便去上朝的郡王,回來便成了這個樣子。
此時瞧見郡王后背上一條條血痕,明容倒抽了一口涼氣。
“朝堂之上,為了要不要議和,已吵得不可開交。誰料皇上今日突然宣佈,韃靼已派人前來上京城,竟是確定要議和了。”
“爹爹帶頭出來反對,請旨帶兵出征。結果與錢相國當場爭執起來,惹惱了皇上,當著眾臣的面,罰了父王十鞭,罰俸半年,三月不許他上朝。”
趙崇光心中壓著火,誰都瞧得出來,皇上處置如此不公,無非是已經打定了投降的主意。
這十鞭子打的不僅是郡王,還有朝中那些想著要抗擊韃靼的將軍們,拿他父親開刀以儆效尤,父親還是太正直了。
郡王妃接過李媽媽枕的溼帕子,替郡王擦了一把臉上,“這麼大歲數了,脾氣還這麼大,不許上朝又如何,咱們就在府裡待著,養花蒔草,含飴弄孫,外頭那些,便隨他們吧!”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便是傷成這樣,郡王還是咬著牙說出了一句,隨後竟是疼到,額頭又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