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愁眉緊鎖,不應該啊!”
孫中官打趣。
趙郎中抬眼:“孫中官若有事,便先走吧,明容回頭還要去飛仙樓,再回來,也不知道天有沒有黑。”
“你不用擔心,我就是個閒人。不過聽著意思,飛仙樓又要重新開張?”
“明日就開呢!”
陳鈺這會兒也收了劍,不無驕傲地道:“匾額是四皇子給提的呢!”
孫中官立時捧場,“現在可都知道,飛仙樓同四皇子與成王關係深厚,瞧著以後有誰再敢拿在咱飛仙樓頭上動土!”
趙郎中卻不以為然。
那日城門之下,幾名韃靼人遭到驅逐,倉皇逃走,錢相國和手下一干人等全數束手就擒。這翻身仗打得是漂亮,再加上四皇子前日正式被封儲君,看似的確大快人心。
聽說不少從前被錢相國打壓的官員一個個起復,容將軍已然奔赴蒙北,一直賦閒在家的郡王,終於也重新上了朝。
至於成王,一改當日低調,雖無攝政之名,可如今在朝堂上揮斥方遒的,便是這一位,風光比那錢相國有過失而無不及。
可經過事的都明白,想要打掉幾個權臣,便能讓朝政煥然一新,只怕不那麼容易,而且這裡頭還有利益之爭。
趙郎中早就是平民百姓,當然與此無關,只是自家愛徒不知不覺已捲到裡面,再有個不爭氣的夫君,未來如何,竟是無人猜得到。
“孫中官,今日可有故事聽?”
陳鈺走過來問道,他如今發現了一個寶藏,這位孫中官竟是知道好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陳鈺雖不能完全聽懂,卻是覺得有意思極了。
“對了,你那徒弟如何了?”
趙郎中也順口問了句。
孫中官嘿嘿笑了一聲,將頭湊近趙郎中,“別說,青出於藍勝於藍,我那徒弟可比我精明多了,四皇子的人衝進大殿,可就是他給開的道。那小子後頭跟我說了實話,早就認了明主,一心效力。如今他在太子東宮得了個副總管太監,當是前途無量。”
趙郎中調侃,“果然是孫中官的徒弟,識時務啊!”
“又罵我是吧,我聽出來了。”孫中官哈哈大笑,用手指了指趙郎中。
陳鈺早就想問了,“孫中官,那個錢相國死了沒有?”
這話顯然問對了人,孫中官摸了摸無須的下巴,“那傢伙如今死不死,也就那麼回事。樹倒胡猻散,跟著他的人都是些趨炎附勢的,知道大勢已去,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錢相國不是奸細嗎?顧秀才都說了,錢相國早就被韃靼人收買,裡通外國,想要將咱們江山拱手讓給外族,置與百姓於死地。”
“他這樣的不是奸細,該叫做漢賊,該叫貪官汙吏,聽說後頭相國府被抄,連牆縫裡頭都塞了多銀,可全都是民脂民膏,拿這些錢招兵買馬,還怕不能把韃靼打得落花流水?”
話說到這裡,孫中官咂吧一下嘴,“話說,若當官的個個都如他,咱們大周也就撐不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