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了他一眼,忽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頭。
正當武宗保以為他要說出冤情時,他卻徑直朝大門走去,似乎打算離開。
武宗保急忙攔住他去路,道:“你到底有沒有冤情?”
回想起這孩子剛才攔千牛衛申冤時的場景,料想絕不可能有假,又道:“你如果不信我,我現在就帶你去大理寺!”
那孩子抬頭看著他,目光中似乎帶著困惑之色。
武宗保忽然心中一動:“這小鬼年紀這樣小,也許根本就不知道大理寺是什麼!”
立刻道:“我是官府的人,官府你總該知道吧?”
那孩子眼神一變,目光中頓時充滿敵意,一個閃身,便要從武宗秀旁邊繞過去。
武宗秀伸手拉住他後頸,耐心頓時磨的乾淨,怒道:“你這小鬼怎麼回事,分不清好歹嗎?”
趕車少年急忙勸道:“少爺,您怎麼和個孩子一般見識!”
武宗秀十分煩躁,若是平日,這小鬼不肯接受好意也就罷了,他也懶得多管。
但剛剛聽到別人對他的評論,讓他渾身不舒服,彷彿自己是武家五兄弟中最沒用的一個。
他一心想幹件大事出來,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無論這小鬼願不願意,也要幫他把冤申了。
“小安,去拿根繩子過來,把這小鬼捆起來。”
趕車少年“哦”了一聲,利落的出了屋子,一去一回,手上便多了根繩子,不顧那孩子掙扎,將他捆在椅子上。
當他捆到對方胸口時,忽然大叫一聲,猛的向後一跳。
武宗保沒好氣道:“你怎麼了,他胸口上莫非也有張嘴,把你給咬了不成?”
趕車少年將那隻手背在身後,驚慌道:“少爺,這孩子……好像是個女的!”
武宗保也吃了一驚,向“他”胸口看去,果然比男孩要凸起許多,點頭道:“嗯,好像是個女孩。”
那女孩怒視著他,嘴裡嗚嗚叫著,就像只感應到危險的小獸。
小安眼睛很尖,在她張嘴嚎叫時看到她舌頭,驚道:“少爺,這女孩好像……好像被人剪掉了舌頭!”
武宗保吃了一驚,急忙來到女孩旁邊,想將她嘴巴掰開檢視,那女孩死死咬住嘴,不肯張開。
還是小安在她下巴上點了一下,那女孩一下沒了力氣,被武宗保將嘴掰開。
一看之下,舌頭果然只剩半截,而且傷口整整齊齊,想是被利刃割下,而且傷口剛結疤不久,應該是最近才發生的事。
武宗保大怒:“哪個王八龜兒子,竟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讓少爺知道了,非剝了他皮!”
氣急之下,用力在桌子腿上踢了一腳。
那女孩向他看了一會,忽然停止了掙扎,低著腦袋,埋在自己胸口上。
沒一會,她用嘴從胸口衣服裡面叼出一張紙。
紙已經溼了,一用力便破了,趕車少年說了句“你別動,我幫你拿”,小心翼翼的幫她將紙取出,正是那張寫著“冤”的紙。
紙面早已模糊一片,黑乎乎一團,看不清原來的字,女孩望著那張紙,“啊啊”叫著。
武宗保拍著胸脯,大聲道:“我知道你有冤屈,你放心,我一定幫你申冤。”
女孩這次終於有了反應,腦袋朝前擺動著,似乎在表示感謝。
武宗保立刻將女孩的繩子解開了,心想:“這小孩不能說話,該怎麼交流呢?”
心中一動,道:“小安,去馬車將文房四寶取來。”
小安答應一聲,飛快離開了房間,沒一會便打了來回,將文房四寶平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