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笑了笑,在她鼻子上颳了刮,道:“你這丫頭,都和你說了不用擔心,你怎麼就是不聽?”
上官婉兒撅嘴道:“我怎麼能不擔心嘛,您不知道太后殿下的手段有多狠,我是怕您……”
“你怕我鬥不過太后,到時候整個周王府的人都被殺頭或者流放?”
上官婉兒眼眶一紅,低聲道:“我……我並不是不相信您,只是……”
武承嗣握住她的小手,緩緩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小時後留下陰影,所以特別怕同樣的事發生在周王府。”
頓了一下,他昂首道:“你放心,我既然敢跟她對著幹,便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並非真要與她翻臉,只是想讓她明白,有些事不可做的太過火。”
上官婉兒眼中蘊著水汽,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太后消去殺她的心思。
上前兩步,靠在他身上,柔聲道:“殿下,您今晚要了我吧?”
武承嗣臉色微變,忙道:“不,不行。”
上官婉兒臉色唰的變白了。
武承嗣忙解釋道:“你別多想,我不是不要你,只是你……你還太小了,等過兩年吧。”
上官婉兒臉色由白轉紅,嗔道:“人家都十六了,哪裡小了。”
武承嗣摸了摸鼻樑,苦笑道:“這事你得聽我的,咱們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上官婉兒橫了他一眼,提著裙子轉身跑走了。
次日清晨,武承嗣沒有去軍營,而是去了中書省。
當看到省臺內出現幾本參奏千牛衛大將軍曹仁師的奏章後,才放下了心,離開了皇宮。
這便是他昨晚與李勣、蘇定方商議出的對策,讓幾名武將上奏彈劾曹仁師。
如果武媚還堅持要罷免李勣,那麼三人就憑藉在軍中的威望,將曹仁師排擠出千牛衛。
武媚如果強行阻攔,三人便會採取進一步手段,將曹仁師架空,甚至讓千牛衛士兵們譁變,藉此逼迫武媚。
當然,武承嗣相信武媚不會那麼蠢,讓事情進展到那種地步。
自從他被李治封為西討元帥後,便從未間斷強化自己在軍中的實力,這是他最大的安全保障。
就算武媚登基後,他也不打算歸還軍權。
他很早便清楚,武媚年老之後,會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故而早早便暗暗做好與武媚衝突的準備。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兩人發生衝突的時間點會這麼快。
這其中上官婉兒的原因自然是主因,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對武媚突然就對自己變臉的行為深惡痛絕。
當初武媚便是因武三思挑撥,對他忽轉冷淡,後來還是他破獲沛王陰謀,接著又救了她,兩人才重歸於好。
這件事責任完全在武媚身上,她卻毫不反思,又因為王沉的事對自己變臉。
倘若事情發生在幾個月之前,當時武媚還需要聯合他對付皇帝,也許她還不會如此。
結果在武承嗣幫助下,皇帝威信盡失,武媚得以大權在握,然而對他態度反而不如從前。
這是最讓他寒心的地方。
其實若是以前的他,也許不會在意這麼多,一心抱緊武媚大腿,換得安穩的生活就知足了。
但他如今軍權在握,不喜歡再看別人臉色行事,就算那個人是未來的女皇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