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連連道:“對,李中書,您久經朝事,咱們眼下該怎麼應對才是?”
李勣略一沉吟,道:“先派人去通知周王殿下,然後將這訊息告訴蘇司徒、武家幾位爺郎。老夫立刻去左驍衛署,控住兵權,才能防止皇帝採取極端手段。”
劉嵐霜是眾人中最冷靜的一個,她微微頷首,說道:“老爺子,您趕緊去吧,去晚了只怕有變,其他事交給我們便好。”
李勣暗讚一聲,心道:“難怪芷盈總說她這個妹子心性極佳,果有大將之風。”
正要轉身離去,忽見遠處走來一名高大威猛的老人,正是蘇定方。
李勣心中一沉,道:“蘇兄,你怎麼來了?”
蘇定方黑著臉道:“剛才千牛衛傳旨,將我們家老大召入宮中,老夫聞著味兒不對,就去你府上找你,一問之下,得知你來了這裡。”
李勣臉色微變,道:“看來皇帝是要動真格的了,慶節掌管金吾衛,皇帝將他召去,只怕也給軟禁了。”
蘇定方皺眉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太平公主焦急道:“蘇司徒,母后被皇兄給軟禁了!”
他們說話之際,劉嵐霜並未參與,她命人召來龍揚幾人,讓他們分頭將太后被軟禁的訊息傳入各武氏一黨成員府中。
李勣臉色蒼白,道:“皇帝先發制人,而且果斷狠辣,只怕十六衛也被他控制了。蘇兄,你立刻去一趟遼東,倘若情況轉變到最壞情況,你就和裴都護以清君側的名義,帶兵回京!”
蘇定方問:“你呢?”
“我留在長安與皇帝周璇。”
蘇定方帶兵多年,極為果決,半句話不多說,轉身大步走了。
他剛離去不久,一隊千牛衛來到周王府外,持著皇帝旨意,請李勣和李思文去上朝。
寢殿中,李芷盈臉色雖然蒼白,但滿臉盡是喜色。
她為武承嗣生了個男嬰,剛出生的武宗秀還睜不開眼,被李芷盈抱在懷裡,哇哇大哭著。
徐文清笑容滿面道:“這孩子哭聲好響!”
忍不住伸手指在武宗秀小嘴上撥弄,武宗秀張嘴便吸,將她手指含住。
徐文清格格嬌笑個不停。
這時,李芷盈注意到李勣、劉嵐霜等人遲遲沒有進屋,皺眉道:“徐妹妹,我祖父怎麼沒進來?”
徐文清轉頭一看,吃驚道:“咦,他們剛才明明都和我一起在外面等著,怎麼沒跟進來?”
便在這時,劉嵐霜緩步進入屋子,瞥了小嬰兒一眼,露出一絲微笑,隨即說道:“姐姐,你身體還好吧?”
李芷盈道:“我沒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劉嵐霜點點頭,緩緩說道:“剛才太平公主傳來訊息,說皇帝軟禁了太后。緊接著千牛衛又奉皇帝旨意,將李公和李尚書帶走了。”
李芷盈大吃一驚,她素知劉嵐霜性情端謹,絕不會開玩笑,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文清也驚呆了。
好半晌後,李芷盈咬著牙道:“妹妹,事關重大,此事必須儘快讓夫君知曉!”
“我已派了三名親衛,分頭從西、南、東三個門出城,去通知王爺。”
李芷盈點點頭,沉吟半晌,問道:“陛下請祖父和叔父入宮做什麼?”
劉嵐霜冷冷道:“好像是要開朝會,皇帝先發制人,已對金吾衛的蘇將軍動手了,李公猜測,十六衛和金吾衛恐怕都無法調動。”
徐文清終於回過神來,失聲道:“怎麼會這樣?陛下為何突然要做這種事?”
劉嵐霜冷冷道:“想必他是想趁夫君離京之際,將皇權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