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簫男子此時也下了木臺,來到劉嵐霜面前,挑著下巴道:“該你了。”
劉嵐霜不知為什麼,緊緊皺著眉,並沒有答話。
排簫男子傲然道:“怎麼,不敢上臺了嗎?”
劉嵐霜依然不答,便在這時,有人叫道:“喂,快瞧,那名蜀女上去了。”
眾人轉頭向臺上看去,果然瞧見那名蜀地女子已經先上了臺,她手上也拿著一支排簫,微笑道:
“今日能得聽長安林大家的簫曲,小女子十分榮幸,也請諸位聽小女子吹一曲。”
話音剛落,嘴唇貼上簫管,一道深婉柔美的弱音便在大廳內響起。
廳中所有人的心絃如同被人撥弄了一下,瞬間便被樂曲所吸引,只想沉浸在曲樂之中,不願再開口說話。
只短短一瞬間,大廳就變得比剛才還要安靜,只能聽到綠衣女子吹奏出的空靈樂曲。
與林大師清越明亮的簫音不同,綠衣女子吹奏的樂曲更加柔和典雅,如同一名深閨中的女子,在輕輕向你低語傾訴。
武承嗣暗暗感嘆,古代的曲目都有一個特點,感情豐富,能夠牽動人的情緒。
他也聽過劉嵐霜的簫曲,細細一比較,還是覺得自家妻子的水平更高,只是不知她剛才為何不願上臺。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那名綠衣女子的吹奏結束了,下方聽眾紛紛不吝讚美。
“不錯,與林大師各有擅場!”
“音質纏綿,竟讓我想起去世多年的妻子,不愧是蜀地的大家!”
“看到沒有,這就是大家的實力!劉子弦,你服了沒有?”
這第三道聲音頗為熟悉,剛才林大家奏完時,這道聲音便說過類似的話。
武承嗣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是王伯安。
雖沒聽過這老頭演奏,但考慮到他當初不戰而逃,便知他水平不咋地,如今品性也這般惡劣。
這樣的人竟能評上上品樂師,說明評他上去的人也有問題。
這時,那綠衣女子走下臺來,朝著眾大家微笑道:“諸位,小女子這一曲可還能過耳嗎?”
白明達等人眼光何等高明,皆心想:“這女子技藝不在林大師之下,這一場應該算平手。”
王伯安摸了摸鬍鬚,淡淡道:“你吹奏的也還不錯,勉強能夠進入大家的門檻,不過還稍顯稚嫩了些,比不上林大家。”
綠衣女子眉頭一蹙,瞥了他手中的瑟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向閣下請教一下瑟曲!”
王伯安愣住了。
林大家吃了一驚,道:“你還會鼓瑟?”
那女子目光在眾大家手中的樂器上一一掃過,微笑道:“諸位大家手中的樂器,小女子皆略通一二。”
人群頓時譁然,諸位大家臉上的表情也都凝固。
雖然此女嘴上說的謙虛,但從她剛才的排簫水平就能看出來,她必定是精通各種樂器。
這需要的就不僅僅是努力了,還需極高的曲樂天賦才行。
不少人都在想:“難怪她敢貼榜挑戰長安所有名家,原來竟有這般驚人的技藝!”
就算是曲樂第一名家白明達,也只是擅長琴樂而已,難道長安城曲樂中心的地位,要被蜀地奪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