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默默望著江面,胸膛劇烈起伏著,雙眼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殿下,你怎麼了?”諸葛南疑惑道。
武承嗣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到都督府,武承嗣將親衛都趕了出去,獨自待在書房中。
這一整晚,都督府書房中的燈,都沒有熄滅過。
次日清晨,武承嗣將兩封信交給親衛隊長衛恆,吩咐他將信送到郡王府和公主府。
隨後洗了個澡,又吃了兩大碗肉粥,疲勞瞬間一掃而空。
在書房中,武承嗣命人召來了韓成,問道:“韓將軍,這幾日你將刺史府整肅的怎麼樣了?”
韓成道:“回殿下,雖然在徐姑娘幫助下,屬下已經清理了一幫袁書同的親信,但恐怕還有一些漏網之魚。”
武承嗣抬手道:“這件事你暫且不必做了,我會讓諸葛寺丞來處理。”
“是。”韓成對武承嗣的命令從來不會多問。
“我現在想找一名可信的刺史府官員問話,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韓成想了想,道:“戶曹參軍許恢應該可以,此人是徐長史副手,徐姑娘也認識他。聽說徐長史蒙冤後,他還想去告御狀,被袁書同勸止。”
武承嗣頷首道:“很好,你立刻讓許戶曹過來見我。”
一個時辰後,武承嗣打量著身前的男子,只見他約莫三十出頭,頭髮有些稀疏,臉色有些蒼白,齙牙鼠眼、彎腰駝背。
“下官許恢,見過長平王殿下。”
武承嗣收回看向許恢的目光,直接進入正題。
“許戶曹,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找你瞭解一下。”
許恢躬著身道:“是。”
武承嗣道:“我翻看了一下府衙內的文書檔案,發現徐長史在揚州的幾年裡,不僅改良了農具、制定出更合理的商業政策,而且很多道路和橋樑都是由他親自設計。”
聽到這些話,許恢的腰一下子便挺直了,目光也變得明亮。
“確實如此,可以說揚州這幾年賦稅的增長,沒有誰的貢獻能超過徐長史。”
“那就奇怪了,為何在民間,徐長史的名聲並不好,而且百姓們似乎並不知道這些事?”武承嗣又問。
一瞬間,許恢如同洩了氣一樣,腰又彎了回去,苦笑道:
“您有所不知,咱們揚州城有二十四家茶樓、十五家酒館,這些茶樓酒館一直控制著揚州城的大小訊息。”
“徐長史剛做完一件好事,立刻就有幾件關於徐長史的謠言出現,而且那些茶館每天都在傳揚越王的功績,就連徐長史幹過的不少事,也變成了越王的功績。”
武承嗣暗暗點頭,在這個時代,茶樓酒館便相當於媒體,越王透過控制媒體,掌握了揚州城的喉舌。
長期洗腦下來,也難怪百姓對他如此愛戴。
武承嗣立刻讓親衛將諸葛南叫到了書房,再讓許恢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諸葛南聽完後,瞪眼道:“我說怎麼每次去茶樓喝茶時,茶館裡的人都在稱讚越王,原來是這麼回事!”
武承嗣道:“要想讓揚州恢復清明,首先就要撥亂反正。諸葛寺丞,我給你三天時間,給我清除掉這些毒瘤,還徐長史一個公道,你能做到嗎?”
諸葛南大聲道:“殿下,您就等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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