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奧利維亞當著眾神的面說出了這一有關戚綿的特殊時間線,這樣不僅能讓墨爾加斯和洛斐修斯兩人暫歇心思,也是以防萬一。
眾神都知曉時間線的重要性,他們當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任何一位神明去破壞。
果然,在奧利維亞說完後,在場的所有神明臉色都有了變化,他們看著洛斐修斯的眼神中開始隱隱帶上些許不贊同,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出口勸說。
不過是七百多年,對這些生命如同永恆的神明來說,七百年與七天也並無太大差別,他們並不覺得這樣的等待會有什麼問題,但對早已迫不及待的兩人來說,他們即使再怎麼想與戚綿結姻,她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及時的告知。”洛斐修斯開口,他心緒翻轉間,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結果,他垂眸看向身邊的戚綿,眼中是溫和的包容體貼。
“姐姐,沒關係的。”墨爾加斯不甘示弱地瞥了眼洛斐修斯,轉身對戚綿認真道,“雖然我真的很想很想能夠與你並結連理,永遠在一起,但這隻建立在你平安幸福的基礎上,這才是最重要的。”
戚綿點點頭,臉上露出真實的笑容來,心想著總算是將這一關給過去了。
然而下一秒,洛斐修斯目光一凝:“戚綿同意了你的想法了嗎?墨爾加斯,你不該這樣誤導大家……”
戚綿渾身一震,弱弱開口:“不是,我……”
“呵,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到底是誰一開始就自私地散播了謠言,你毀壞 了戚綿的名聲,難道你還不自知嗎?”墨爾加斯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
洛斐修斯皺起眉,金瞳定定地望向對方,兩人間只隔著一個戚綿,她卻覺得這兩人間的視線如同一道帶刺的鋒刃,對視間擦出的火花都快要將她灼傷了。
“啊,其實現在都還說不準嘛……”戚綿小心翼翼地左右各看了看,試圖當個和事佬。
但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嘲諷大賽中,戚綿微小的勸阻聲音幾乎被完全淹沒。
戚綿:“……”
奧利維亞:“……”
她們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分別默契十足地往後退了一步,遠離了面前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的戰火中。
奧利維亞咳了一聲:“其實想找出最後與戚綿結姻的人究竟是誰也十分簡單。”
洛斐修斯和墨爾加斯聽到這句話猛然扭過頭,他們兩人的神情此刻都十分難看,但望向奧利維亞的眼神也是出奇一致的探知與逼迫,一墨黑一燦金的兩對眼眸深處蘊含著深重的執念。
奧利維亞張開口:“時間線告訴我,屬於戚綿的另一半將會是這整個神界最為強大的存在,所以不管你們再怎麼爭都沒用,因為最終的勝利者只會取決於誰的實力更強。”
她胸有成竹地說著,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隻有創世神那樣的強大才夠格,這樣就能促成她想要的結局了吧?
洛斐修斯緊接著問道:“強大的評判標準是什麼?”
墨爾加斯沒能在第一時間回話,但很顯然,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且他的臉色也更難看了一些,因為就現在來看,他始終是落後於洛斐修斯一步的。
但他內心的不甘與憤慨反而生長的更加旺盛,他默默咬緊牙關,俊美的面容陰冷沉鬱,依稀竟能窺見幾分百年後黑暗神那慣有的氣質——
從和洛斐修斯作為兄弟來到降生在神界開始,他的神職就低了他一頭,在人們眼中光明總與美好幸福相伴,黑暗卻與危險死亡形影不離,他在日復一日從人們看向自己與洛斐修斯眼神的區別中,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洛斐修斯的冷淡在眾神眼中是穩重可靠,他的孤僻在眾神眼中成了陰鬱。
直到他遇見戚綿,唯一一個沒有將他與洛斐修斯區別看待的人,墨爾加斯開始接受過去種種不公,天生神職的偏差,沒關係,眾神不喜歡他,沒關係,洛斐修斯比他更優秀,沒關係。
因為有戚綿陪在他身邊,他可以原諒這些。
他渴望的希冀的一切,戚綿給他就好。
可現在,奧利維亞的一番話無疑是在昭告眾神,如今看來,最為適合戚綿的戀人應該是洛斐修斯那樣比他更加強大的神明。
“以己之力,碾壓眾神。”奧利維亞只說了這簡短一句話。
只有創世神才能做到這一點,她認為這樣說更有可能促進兩神之間的融合。
戚綿呆了呆,即使她並不懂那些,也覺得奧利維亞說的這個條件有點過於嚴苛了,她分明記得,即使在七百多年後,洛斐修斯和墨爾加斯或許都未必能達到那樣的境界。
可洛斐修斯只是面色平淡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墨爾加斯上前一步,他一下子佔據了戚綿大半的視野,戚綿仰起頭來有些茫然地注視著他,他的神情似乎在一息之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深刻優越的眉眼依舊是那副模樣,可不知為何,那雙漆黑不見絲毫光亮的眼瞳深的令人懼怕。
他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裹挾著幾分狠意和決絕的淡笑來。
“姐姐,那個人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