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綿不管不顧地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所有魔族與惡靈的眼皮子底下時,她就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一定會是一場極其兇惡甚至是單方面碾壓的攻擊。
所以戚綿在一瞬間就將自己所學習到的所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光明魔法都施展了出來,而在她的身後,豁然展開來一對華美潔白的羽翅,那對羽翅用力地扇動著帶動它身材嬌小的主人飛離擁擠雜亂的人群,畫面宛如傳送神話史詩的油畫。
“天!是光明羽翅!”
“她是來自光明神那邊的使者!”
周圍譁然的喊叫聲更大,戚綿咬唇用羽翅擋下幾道攻擊,但她到底不是一名優秀的戰鬥系神使,更何況這裡的敵人密密麻麻的根本沒有辦法一一躲避。
不過擋了一會兒,她羽翅上柔潤的白光就開始閃爍起來,戚綿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掛上了些許傷口,天空上,自上而下地飄散開來一些漂亮的白色羽毛來,有人目露貪婪地慌忙伸手去接,這種東西可是能賣出不少錢的。
祭司在一開始的驚詫後也看出來了這位神秘的光明神神使遠沒有她看起來那般能打,於是勾唇低語起來,他施展開自己引以為傲的殺技,以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朝戚綿疾馳而去。
戚綿也看見了這道攻擊力一看就很大的紫黑色光束,但她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只能盡全力收緊羽翅,施展出最大力度的防護魔法——
“砰”的一聲巨響,戚綿的視野都完全黑了下來,她心跳加速神情恍惚了一秒,隨即便意識到,她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
羽翅顫了顫,小心翼翼地張開來,戚綿看見了一張意想不到的面孔。
墨爾加斯那張蒼白而深邃的臉龐距離她極近,他的黑瞳漆黑無比,看不見半分光亮,唇線壓抑地像是一條直線,印刻著主人此刻十分不悅的情緒。
戚綿才反應過來,墨爾加斯是以一個保護的姿態擋在了她身前,受氣刃影響,他那頭暗沉的黑色長髮飄散到她眼前,拂過戚綿的臉頰,激起一陣瘙癢,她呆滯地眨了眨眼,像是還沒有從墨爾加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事實中清醒過來。
“什麼人?!”
祭司咬了咬牙,本以為不是必死也能重傷的招數竟然被這個突然竄出來的魔族輕輕鬆鬆的抵擋下來,這下他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只能牢牢守護好自己懷裡的魂盅與神愈泉。
“我們要復活的可是偉大的惡靈王,你身為魔族,怎麼敢阻擋惡靈王的復生?還與光明神的走狗混在一起?”祭司怒不可遏的喊道,顯然他是將黑髮黑眸還散發黑暗魔法氣息的墨爾加斯誤認成了一個魔族。
也正常,畢竟下界沒有人知道神明的真實面目。
墨爾加斯不耐地抬起眼,他看向祭壇上立於那裡的祭司,漆黑的眼底似乎閃過紅芒,就是這個該死的東西剛才居然差點想要殺了戚綿。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竟然是為了擔心戚綿的安危,全然將復活惡靈王這件事原本就是自己吩咐給祭司的拋在腦後,墨爾加斯的眼底是真的一派冰冷肅殺,這一眼看得祭司的瞳孔緊縮,他彷彿覺得自己的生死只在這個神秘魔族的一念之間。
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戚綿也總算反應過來了,顧不得墨爾加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神愈泉還在祭司手上,她立即馬不停蹄地展開羽翅朝祭司的方向而去。
“呃……”只是沒飛出去半米,戚綿就被墨爾加斯捏住了後脖,她像只撲扇翅膀的小鳥被墨爾加斯乖乖地按在了身邊。
戚綿不滿地蹬向他剛要開口,就見墨爾加斯對祭司伸出了手:“把神愈泉給我。”
祭司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這一刻,從墨爾加斯身上散發的威壓使得在場除戚綿以外的所有人都無法展現出自己忤逆的心思,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無一人敢出言抗拒。
祭司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瑟瑟發抖地盯著墨爾加斯的身影,心裡對黑暗神的敬仰大過了他對自己生命的重視。
他哆哆嗦嗦地開口:“這可是黑暗神大人賜予我們的神愈泉,是他授予的旨意讓我們復活惡靈王,你怎麼敢……”
戚綿默默地盯向墨爾加斯越發沉鬱的臉色,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子幹得吧。
察覺到身邊少女的視線,墨爾加斯的臉色更加可怖,他伸出手掌,五爪凌空一握,那個被祭司緊緊藏在懷裡的神愈泉就這麼朝著他飛了過來,墨爾加斯將神愈泉握在掌心後,冷冷地開口——
“吾主降下神諭,復活惡靈王的命令作廢,神愈泉被發現無法用在惡靈王身上,這麼做是為了整個暗淵的和平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