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先生,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指揮室裡,艾拉義直通通地問。
達克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要看贏的標準,如果說反攻烏姆利姆,那肯定做不到;消滅護教聖軍也不現實,但是,保住門薩羅人是沒有問題的,順帶,還可以幫助他們贏得堂堂正正的地位。”
艾拉義搖頭:“年輕人,你考慮的太簡單。屠刀一旦舉起,怎麼可能輕易放下?除非,證明舉刀人瘋了。”
達克笑道:“他就快瘋了。只要門薩羅人的抵抗一天不停止,護教聖軍對港口的橫徵暴斂就一天不會終結,戰爭越拖越長,港口繁華不再,到那時,屠夫還要被冠上暴君、叛徒和人民公敵的稱號。另外,護教聖軍內部,肯定不是鐵板一塊,想朝這邊伸手的傢伙也肯定不止一個,肯定有人給他拆臺。”
艾拉義撫掌大笑:“原來如此,你一開始就沒想在戰場上決勝負。”
“拖住就是贏。門薩羅人雖然窮,但過慣了窮日子,忍受力反而比紙醉金迷的烏姆利姆港要好,看看誰先拖不住!”
艾拉義慢悠悠道:“但你同樣要小心,門薩羅人是以你為核心凝聚起來的,一旦你完蛋,他們也就完蛋了。除了要穩住戰線,還得防刺殺和背叛。”
“我相信我做的一切。”
“那就不耽誤你指揮啦,卡拉保佑你。”
達克轉過頭,專注於眼前的戰局。
從早晨開始,門薩羅人發動反擊,護教聖軍節節敗退,各條戰線都傳來捷報。
薩希爾是個高明的指揮家,把地形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利用熟悉的地道進行靈活的積極防禦,充分發揮了內線作戰的優勢,不斷指揮門薩羅防禦部隊進行穿插迂迴,將對手分割包圍,各個擊破,連續打出漂亮的殲滅戰。
於是,大踏步後退,龜縮防守的變成了入侵的護教聖軍。
達克喃喃道:“這沒道理啊,護教聖軍不可能這麼差啊。”
一旁的薩希爾道:“從昨天起,護教聖軍開始有組織地撤退,現在留下來交手的都是些雜牌軍,不難對付。”
“敵人主力撤退在我們反擊開始之前?”
“對。”
艾拉義道:“這明顯不是查哈里的風格。查哈里這傢伙長於戰略,但才幹不足,戰局判斷能力不強。我懷疑對方主將換人了。”
“到昨天為止局勢都是一邊倒,這麼有利的形勢,敵人怎麼會臨陣換將?”
薩希爾道:“情報不足,很難判斷啊,我們是不是可以試探一下,摸摸敵人的底細?”
“好,你來安排吧……”
達克話音未落,突然一個敏捷矯健的身影從門口一躍而入!
速度太快了,門口的守衛都沒來得及反應,人影一下子衝進了屋子正中。
達克剛要拔刀,人影已經歡叫起來:“哈桑,是我!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達克定睛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妮芭麗,她一身又是泥又是土,臉上抹得像只花貓,卻難掩眉宇間的喜色,手裡舉著一個精緻的巴掌大小的木盒,獻寶似的舉著。
達克滿腹狐疑:“你……不是跑了嗎?”
“當然,我跑是有原因的啊!看了這個,你就明白了。”
達克接過盒子,端詳一番,一按按鈕,盒子啪地開啟。
裡面躺著一隻裹了石灰的人耳朵。
達克猝不及防,嚇了一哆嗦,好懸把盒子扣到妮芭麗頭上去,他怒道:“你耍我啊?無緣無故地嚇唬人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妮芭麗撇撇嘴:“這是烏姆利姆港護教聖軍統領查哈里的耳朵,他腦袋太大,不好帶,我割了耳朵帶回來。怎麼樣,這禮物不錯吧?”
達克、艾拉義、薩希爾、萊蒂法、馬泰迪,還有一旁馬杜克,全傻了。
妮芭麗離開不是臨陣脫逃,而是潛回地面,伺機刺殺查哈里。
她認為,護教聖軍的屠殺和步步緊逼都是查哈里乾的,只要把他宰了,護教聖軍自然陷入混亂,不但可以報門薩羅人的仇,還可解除眼前的危局,一舉兩得。
雖然她的身手在阿薩辛中不是最矯健的,但對手在連續勝利的情況下,鬆懈了。而且,查哈里有個致命弱點——貪花好色。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四處獵豔也是護教聖軍的日常公差,妮芭麗條件不錯,沒費多大力氣就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