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十分淡定:“在我的戰棋裡,國王雖然不能像王后一樣橫衝直撞,但也可以有一格進退自如的活動空間,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除非先手的國王自己作死,否則單靠王后是將不死國王的。”
霍爾阿迪森幾乎要發狂:“你到底想說什麼?”
“別急嘛,我親愛的盟主。你現在還有一線希望,那就是,我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不會痛下殺手,對不對?”
羅森塔爾不解道:“年輕人,我可有點糊塗了,什麼大局?”
“他已經向阿特拉斯新來的督軍派出了求和的——應該說討價還價的——使者,如果他死了,和談之門必定關閉,戰爭會繼續下去,這對於相對弱勢的我們來說是不利的。所以我肯定、必須得放他一馬。這就是他給自己留的最後一格餘地,也是他現在還敢大言不慚的底氣。”
霍爾阿迪森冷哼道:“敵強我弱,這就是大局!如果我死了,阿特拉斯要價會更苛刻!就算你看出來了又怎麼樣,我已經利於不敗之地了!年輕人,我很佩服你的心機和狠勁,這局算和棋,我們各退一步,神馬聯盟從今天開始解散,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怎麼樣?”
“別急嘛我的盟主,你想和棋,還得看別人願不願意啊。這樣吧,你到我這裡邊來坐坐,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來期待,看看那位督軍會給你什麼答覆,我敢說,他絕對不願意和談。”
霍爾阿迪森冷笑:“我憑什麼進去?”
“我可以讓恩雅少殺你幾個部下。”
羅森塔爾也完全冷靜下來了,笑道:“老霍爾,怎麼,我們兩個手無寸鐵,殘存的法力只能做做棋盤棋子,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這點膽量都沒有?”
霍爾阿迪森大怒,正要開口,突然發現,一隻小小的蜘蛛,掛著一條銀亮的蛛絲,從天花板上垂下,落在腳邊。
“該死的蜘蛛!”
霍爾阿迪森抬起腳來就要踩它個粉身碎骨。
“別動!”
清冷的女孩子聲音響起,一把鋒利的長刀輕輕架在霍爾阿迪森的下巴上。
小蜘蛛彷彿見到了親人,急急忙忙順著女孩子的褲管一路爬上她手背。
女孩子用臉頰親暱地蹭蹭小蜘蛛,把它放在掌心,輕輕吹了一口氣,小蜘蛛掛著長長的蛛絲,從狹小的囚室視窗飛走了。
霍爾阿迪森大怒,對手下吼道:“你們怎麼回事,連進來這麼大個人都看不見嗎?”
有人顫抖道:“盟主,我們,不能動!”
每個人的後頸,都趴了一隻拳頭大小的面目猙獰的青綠色長毛蜘蛛,獠牙正在他們隆起的頸動脈上溫柔地摩擦。
女孩子收起長刀,快步走到牢門前,纖纖素手握住鐵鎖輕輕一扭,鐵鎖噹啷落地,她開啟牢門,迅捷地鑽進去,在喬治面前雙膝跪地,柔軟的腰身緊緊貼住地面,俯下美麗的臉龐,親吻了他的靴尖。
“尊貴的黑暗使徒大人,黑暗的奴僕、蜘蛛女皇恩雅,向您問候,恭祝聖安。”
“起來吧恩雅,以後行躬身禮就可以了。”
恩雅急切地問:“我虔誠,會早一點見到他嗎?”
“我相信如此,好,請到一邊站著,”喬治隨手把她撥到一邊,對霍爾阿迪森笑道,“怎麼樣我親愛的盟主?現在,是不是可以進來期待那個最後的結局了?”
霍爾阿迪森咬牙切齒地鑽進牢房,拖了個草墊墊在屁股下,瞪著喬治和羅森塔爾。
喬治笑道:“兩位,我們共事的時間不短了,是不是認為,我是個好脾氣的、處處大局為重的、隱忍不發的傢伙?”
羅森塔爾道:“但我們從未小看過你啊。區區六七個人,能消弭兩部落的世仇,組建部落聯盟,把阿特拉斯打得落花流水……對了,還有弒神,誰敢小看你呢?”
“給我這麼高的評價,謝謝您,不過,兩位是否知道,其實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的傢伙,我的記憶力特別好!我特別推崇兩句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無緣無故被抓到小黑屋裡關了三天,這讓我很不爽啊。我要報復。”
霍爾阿迪森冷笑了一聲。
喬治微笑了一下,啪的打了個響指:“恩雅。”
恩雅輕輕拍了一下手。
天花板上,呼的墜下一大堆銀白色蜘蛛絲,連成了一床厚重的棉被,把監牢外霍爾阿迪森的手下全蓋在下面。
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劇烈的掙扎和抽搐!
片刻之後,一切復歸平靜,恩雅走上前去,抬起一隻手,蛛絲迅速汽化,變成潔白的蒸汽,吸入恩雅的掌心。
地面上乾乾淨淨,彷彿那裡從來就沒有什麼人。
兩個老人傻眼了:“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