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客棧,看這個名字就該知曉這附近的天氣究竟會有多麼惡劣了,但是若是風餐露宿的旅行者或者冒險家,亦或者因為雪漫戰爭而不得不搬離原本住所的流民而言,這實在是難得的一處安樂窩了。
風雪交加的天氣,預示著泰馬瑞爾大陸獨有的特色,越過風盔城之後,越是向著北方行進就越加的寒冷。
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樹枝,狂嘯怒號,發狂似地吹開整個雪堆,把它捲入空中。
寒風不住呼嘯,方向變化無定,幾乎掀翻 了雪撬和馬匹,好像尖石子似的颳著外面偶爾經過騎馬人的臉,叫他們透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
縛在雪撬轅杆上的鈴子全然聽不見聲音了;在這旋風的怒號和呼嘯聲中,只聽得 一陣陣悽苦的聲音,像狼號,又像遠處的馬嘶,有時又像人們在大難之中的呼救聲。
風捲著沙雪,不時打在窗欞上,發出“沙啦啦、沙啦啦”有節奏的響聲。
若是此時能有一處安穩的住所,靠在爐火的牆壁邊緣上取暖的話,那無疑就是人間天堂了。
叫做米埃爾的小夥子是這家雪人旅館的服務員,儘管在不時忙碌的穿梭於客商之間,但是偶爾的餘光還是可以看見老闆那張已經笑開花的臉。
因為雪漫的重大戰役,不少人被迫背井離鄉,當然,最好的去處自然是裂谷城,但是黑荊刺那個娘們兒似乎天生就是個生意料,一夜之間,裂谷城的房價升高到了快可以買下一千奴隸的程度。
黑心的寡婦。
這是知道這個訊息以後流傳最為廣泛的一句話了,自然形容的就是那位黑荊刺城主,不過對這些留言,黑荊刺竟像是非常滿意一樣,知道的時候竟然還非常欣喜。
無奈之下,這些人不得不將旅途臨時改向了馬卡斯城,那座巨石疊落起來的城市雖然沒有裂谷城那樣的海灣景色,貿易也算不上發達,但是厚厚的城牆起碼證明了它的牢不可破。
可是隨後的訊息讓天際的諾德人再次陷入了震驚與絕望當中,就在雪漫城被攻破的那一天,馬卡斯城已經換成了獸人當家作主了。
那些一直流竄在天際外圍,只能苟存與山野中的畜生,竟然有了膽量,長了大腦去攻打一座城池?
還有比這更加荒謬的事情了麼?
相信他們更相信先祖神州的那群高精靈已經按耐不住寂寞,大舉的開始對帝國進軍這樣的訊息,但是無奈,事實就是如此。
依格蒙德那個白痴。
或許在這段時間裡,這兩位的聲名算是在帝國裡崛起最快的兩個名字了,不同的是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逍遙自在罷了。
人們怎樣也無法接受獸人這種低等生物竟然向人類發動了戰爭這樣的事實。
無奈之下,去往東方和南方的城市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有獨孤城與風盔城,當然若是有勇氣翻越落錘省的山脈,或許也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但是沒有人會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
是的,落錘省的邊境一過,就是白金協定後的先祖神州,那裡現在已經成了高精靈的領土,即便是諾德人常常以自己的武勇自誇,但是公然挑釁高精靈這樣的事情,他們還不會去做,勇氣與傻氣是截然不同的。
在戰爭之後,每個諾德人似乎都認清了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更加可惡的是,烏弗瑞克這個魂淡竟然在這種時刻,還與帝國打的暢快淋漓。
在這樣的先決條件之下,那麼遷往風盔城附近的農場與這邊的城市,即便是知道這邊的天氣如何惡劣,也是不得不做出的無奈之舉了。
任何一家客棧似乎都是人滿為患,經常還有一些醉鬼忘記了天氣的寒冷,或是想起了家人的悲傷,也或許是在哭泣中咒罵著帝國的無能與烏弗瑞克的殘忍,跌跌撞撞的倒在雪地裡。
若是沒有好心的同伴,第二天就會又多出來一具屍體,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了。
就連那些麻木不仁的旅店老闆,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早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晦氣這種詞彙。
總之,戰爭是殘酷的,指的並不是在戰役中會死去多少人,而是戰役結束之後,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在無聲無息中,丟掉了性命,從而成為歷史年代表裡面資料中的一份子。
米埃爾是個善良的木精靈,心中對老闆的做法有些義憤填湧,每個少年在長大成人之前,都並不缺乏這種正義感,只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認清那年輕幼稚的理想罷了。
不是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那種自命不凡,被人成為聖人的苗子,多年之後,通常他們都會嘲笑那種曾經的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幼稚。
常年在旅店中做服務行業,所見過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儘管這裡以往並沒有什麼客人,但是米埃爾的內心並不像他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
正義感雖然有,但是與丟掉飯碗,被老闆趕出這裡,仍到暴風雪中化作一個雪人相比,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因此,他也僅僅只敢在內心裡表示一點不滿而已,面對客人對價錢的抱怨,他還要皮笑肉不笑的分文不讓。
畢竟,因為戰爭的原因,現在成本價也在不斷的拔高,尤其這種風雪中的城市,更是商人不願意長途跋涉冒險跑的一條路。
因為價錢的不均衡,很多人即便是走到了旅店的門口,也只能望而生卻,在一番商討之後,有些遺憾的再次走進風雪當中。
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米埃爾在心理無力的嘆了口氣,對於這些人,他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如此而已。
戰爭,究竟有誰能來結束它呢,有時候在午夜夢迴的時刻,不是沒有過英雄夢,加入軍隊成為一個英雄這樣的夢想,是每一個少年都曾經最真摯的夢想,只是每天清晨起來,在老闆冷嘲熱諷的話語中,夢想早已經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