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並非全無變化。
在虛空星界的某處,一座正門牌匾上刻繪模糊不清人臉的神殿懸浮在空中。
你永遠無法看清那張人臉,人臉中,唯有那雙眼睛清晰明澈,彷彿看盡萬物!
那座神殿名為靈柩,是根源代行者沉眠之所。
然而此時此刻,那座靈柩上的神光卻宛若呼吸般忽明忽滅,就好像它不再是一座冰涼的死物,而是有生命的存在。
一名穿著黑色武士服的青年站立在虛空星界之中,他緊緊跟隨那座靈柩,看到靈柩上神光明亮的時間越長、而熄滅的時間越發短暫。這種變化讓他捏緊了拳頭,雖然雙目神光熠熠,但鼻尖卻冒出冷汗,汗珠在這星界中被低溫凍結化為冰霜。
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他叫維克托.克萊德曼,維克托是他自己取的名字,曾經他只是某個存在的分身。但他擺脫了那個命運,成為了獨立自主的個體。
可這些年來,隨著得知希爾維亞被困的訊息,他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成為了擁有獨立自主意識的存在。
雖然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行動、可以搶在夏洛特之前佈局、甚至可以得到那些頂尖存在的認可……但回想這數年來看似自主的行動,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真的是擁有全新自我意識的維克托嗎?
若是,那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他所有的佈局,居然第一要務不是為了獲取絕對的自由,取代那個男人,而是想要拯救自己心愛的姐姐。
可值得諷刺的是,即便記憶中的女子是如此冷豔獨孤、惹人憐愛,但卻他甚至從未真正意義上見過他的姐姐,那位被稱為冰湖公主的希爾維亞陛下。而最讓他覺得可恥的是,他一直認為他真正最愛的人,應該是在那天深夜香消玉殞的塞西莉亞.費拉德。
這是困擾著他的難題,任何人都無法替他解決的世紀難題。
他想起了那天與御之主伊曼紐爾的對話,後者問他‘值得嗎’,而他的回答卻是——
“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確信的一點就是,只有我這麼去做了,才能得出真正屬於我的答案。否則,我將永遠被困在這迷宮中無法逃脫。”
“是嗎?”當時,伊曼紐爾以一種似憐憫、似認同的神情對他反問。他沉默了一會,就在維克托以為伊曼紐爾會拒絕他的提案時,轉折卻不期而至。
“好吧。”伊曼紐爾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我會給你創造一個機會,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那你不僅能驗證這個答案,還有可能完成你那看似永遠不可能完成的願望。”
當時,聽到伊曼紐爾的計劃/並表示他會全力配合時的心情真是至今難忘。維克托甚至有那麼一會兒失神,唯一能記得的就是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值得嗎’。
伊曼紐爾的答案至今難忘,“值不值得重要嗎?維克托,對於我而言這世上的一切都沒有值得或是不值得的區別,只有想、或不想的分別。”
王者是愚者!瘋子!狂人!從那時起,維克托就確信了這一點。
回想那天的一切,維克托看著那神光越發明亮的靈柩,雖然心情越加緊張,但眼神卻隨著時間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