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坐在深淵薩瓦堡的獨立房間內久久不語,艾兒無精打采地趴在軟噗噗的大床上。門邊,傲嬌大小姐凱思琳闔目養神、倚門而立,間或睜眼看向夏洛特,在確認對方沒有任何異常後,又很快闔目冥思。
這是自進入深淵薩瓦堡甦醒後的第二個傍晚,不,如果從夏洛特所經歷的時間來看,這已經是進入這兒後的第二十五天。
意識到艾文重置時間後,夏洛特緊繃的精神終於到達臨界點。為了儘快逃離魔女的城堡,他數度用盡各種手段。然而那次世界線中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凱思琳卻拒絕了自己的求助,幾次查詢城堡法術基點的行為,換來的卻是凱思琳的又一次監控。
逃離的時機還不正確,第二日的凱思琳還未曾堅定自己的看法,現在的她雖對魔女的身份有所疑慮,但卻絕不會對夏洛特出手相助。
換言之,被困在魔女之堡的夏洛特現在什麼都做不到,只能感受著時空的一次次逆轉,腦中勾勒出艾文為了解救斐雯麗而憤怒絕望的模樣。
沒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時空逆轉現象了。自那日艾文重置時空後,同樣的現象再次發生了四次。從一開始時間重置到初見魔女之時,到現在只能重置到第二日傍晚,時間的重置點在快速地往後推移。
這意味著艾文的能力在迅速衰弱,他曾說過,在未曾成就時空王座前,每一次重置時空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傷害。在完全恢復前,每一次能夠重置的時間跨度將呈幾何級數縮短,這也是艾文能力的劣勢所在。
而夏洛特的能力不同,他雖不能像艾文那樣主動重置時空,但一旦確定了死亡重置點,那每一次死亡後,重置點便已經確定。
二者的能力各有優劣,艾文是後遺症巨大的主動能力,夏洛特是無法確定的被動技能,而只有二者聯手,才能將兩人能力的缺憾無限補足。
可現在夏洛特卻被扣押在貝爾博深淵的魔女之堡,獨留下艾文在單獨行動。
該怎麼辦好?有什麼方法能幫上艾文?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切都會變得無法挽回。
如果二週目時的感覺未出差錯,那麼斐雯麗應當是在夏洛特甦醒後的第五日出的事故。而以後由艾文發動的每一次時空重置,除了二週目外,每一次都是在第五日到第六日之間重置時空。
那麼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大膽假定斐雯麗的死亡時間是在第五日傍晚。
由艾文發起的三週目逆轉點是在初見魔女艾麗妮之時,而現在,到最近的一次七週目逆轉點已經到了昨日傍晚。按照艾文能力的缺陷計算,即便再怎麼保守,艾文估計也只能重置四至五次左右,而且每一次重置點都將急速往第五日推進。
換言之,孤軍奮戰的艾文如果沒能把握住剩下的幾次機會,斐雯麗就將迎來真正的終末!
噠噠噠……
房間內傳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噠噠聲,闔目冥思的凱思琳蹙起眉頭、細嫩的肌膚下隱隱露出淡青色的可愛青筋。
“我說!”傲嬌大小姐終於忍不住睜開眼,滿臉陰沉地開始抱怨,“你就不能給我稍微消停一點嗎?你那雙腿是裝了什麼機械裝置嗎?還是說被人下了什麼毒咒!”
夏洛特左手抱胸、咬著右手的拇指指甲,右腿不斷地抖動,將身邊的小圓桌踢得噠噠作響。面對凱思琳的抱怨,這個沉浸在焦灼思考中的法師充耳不聞。
“喂!陛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凱思琳不爽地走到夏洛特身邊,居高臨下地怒瞪著坐在靠椅上的法師。
“那可不是對待陛下的態度呢。”趴在床上的幼女無精打采地抬起了頭,“我勸你還是不要試圖和他交流的好,哪怕你現在給他城堡的陣圖與密匙,我敢打賭他也聽不進你說的到底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