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魯塔堡前,身材高大、兇惡獠牙如同野豬般外露的猙獰半獸人毫不容情地將衣衫殘破的埃羅薩俘虜押倒在地。
那是這些年來北方蠻族從埃羅薩擄掠到的俘虜,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卻有著同樣的一個顯著特徵——那就是形容枯萎。
即便是夏季,北境荒原上的氣溫也算不上多高。但蠻族可不會好心地給他們提供暖和的衣物,這些可憐的俘虜大多隻披著一件破舊的麻布,有些甚至連關鍵的部位也無法遮掩。當赤著足的俘虜被半獸人押解到陣前時,這些俘虜僅僅在看到萊魯塔堡的一瞬間雙眼綻放出神采,然後便很快地黯淡下去,像豢養的家豬般地任由半獸人擺佈。
這些年來的俘虜生涯讓他們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氣,蠻族僅僅將他們視為會走路的牲畜、免費的勞動力與興之所至時的慾望宣洩品。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因惡劣的生活環境而早逝,對於俘虜們而言,死亡不再是未知的恐懼、而是某種意義上的解脫。
幾乎每日清晨總會有那麼幾個人永遠地離開他們,這就是俘虜們過著的悲慘生活。蠻族與埃羅薩之間的戰爭讓兩個民族之間根本沒有和解的餘地,他們互相憎恨、從不認同對方是與自己想同的智慧生物。
而在半獸人加入蠻族的軍隊後,這種敵視更是發酵到了極點。殘忍的半獸人在缺少食物時會挑出幾個肉多的俘虜作為食材,正是因為過去的種種,以至於讓俘虜們看到久別的祖國時情緒卻如死水般平靜。
他們明白自己的命運,作為某種震懾而被蠻族與半獸人奪去性命。倒不如說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甚至渴望擁抱這樣的命運,也好過日復一日過著身為牲畜的生活。
當然,這也並非絕對。這其中仍有對生命嚮往之人在奮力反抗,但等待他們的卻是半獸人那笨重狼牙棒將顱骨敲碎的悲慘命運。
半獸人的先鋒官站在陣前,無數次被趕下城牆的經歷讓他惱羞成怒。他大聲吆喝著聽不懂的土話,文明的匱乏讓他嘴中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個簡單的單詞。在他身邊,蠻族的先鋒官露出隱晦的嫌惡之色,即便蠻族的文明同樣落後,也不妨礙他們居高臨下地對半獸人抱以鄙夷的態度。
蠻族先鋒官實在是受不了半獸人那無意義地俚語,那些瘋狂的戰士們隨著指揮官的謾罵而在陣前扭動著半裸的身子瘋狂咆哮。看上去他們不是在參與一場戰爭,而是在參加某個原始部落的血腥聚會。
蠻族先鋒官離開了陣營,操著半生不熟的通用語向萊魯塔堡發話,“告訴你們的公主,限她在一刻鐘內開門投降,否則我們就把這些可憐的俘虜全都斬首。等到城破之日,必定屠城三日、將你們引以為豪的公主殿下充為軍妓,讓她的父兄和家族從此淪為笑柄!”
蠻族先鋒官話音剛落,敵陣中的蠻族頓時發出瘋狂的大笑和謾罵,有的癲狂者甚至解開了自己的褲頭,朝著萊魯塔堡露出了那醜陋的生殖器。剛剛還不屑於半獸人那毫無文明的舉動的蠻族,現在卻朝著埃羅薩軍團做著更加過分的事。
剎那間,城頭上爆發出憤慨的謾罵聲。在埃羅薩人民的心中,排行第一的當然是戰無不勝的埃羅薩大公勞倫斯,而其次,就是被稱為銀龍公主、埃羅薩薔薇的斐雯麗公主殿下。心目中的女神被人侮辱,這是任何有著血氣的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折磨。
城頭城下一片混亂,互相敵視的兩軍隔著巍峨的城牆謾罵。但一般情況下,鏖戰了幾乎一整天的雙方都沒有餘力開始另一次戰爭。不過現在的形勢顯然不能用一般情況來形容,因為在混亂的謾罵聲中,萊魯塔堡那堅實的城門忽然緩緩開啟。
這一幕讓蠻族與半獸人的先鋒官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睛,儘管說著讓對方投降的話,但事先有所瞭解的他們卻知道那是多麼艱難的任務。
斐雯麗.克萊德曼——那可是埃羅薩最為驕傲的公主!她又怎麼可能不戰而降。
那麼,現在又是怎樣的狀況?
答案很快揭曉!
當城門全部開啟時,出現在城門內的是全副武裝的薔薇騎士團。他們鎧甲閃亮、騎槍鋒銳、坐騎昂揚,掌旗官手中的薔薇花旗幟迎風飄展,一如騎士們武具鐫刻的徽章般閃亮、一如他們那高昂的鬥志般昂揚!
當先一人正是萊魯塔堡的軍團長、北境的銀龍公主、薔薇騎士團團長斐雯麗.克萊德曼!
她那高舉騎槍、如同女武神般的凜然之美甚至跨越種族、讓蠻族與半獸人的聯軍都為之窒息。
“薔薇騎士團——為了勝利!隨我衝鋒——”
“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