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莊嚴的大殿,這便是屬於聖洛倫索帝王那不容侵犯的聖地。
雕繪著金色獅鷲圖騰的巨柱總計三排二十七根,穹頂與牆壁上鐫刻的是歷代先王榮耀的功績圖繪,地面由鍍銀石磚精雕細琢,每一塊磚面上都反射出亮麗的光芒。
大殿最深處是由金磚鋪就的九層金階,階梯最上方卻一反大殿華麗莊嚴的風格,放置著一座由黑鐵打造的荊棘王座。
王座森冷而肅穆,從背面延伸出宛如利劍般的九十九根長短不一的荊棘之鐵,可以想象,這個王座的舒適度一定不高。
但這就是聖凱勒大帝的意圖所在。
金碧輝煌的大殿預示著王者的榮耀與輝煌,而黑鐵鑄造的王座則昭顯出王者的艱辛與責任。
凱勒大帝或許想用這種方式予以後人警示,然而再多的用心良苦也無法讓後人真正警醒。缺乏外敵的克萊格霍恩皇室在近百年來醉生夢死、大權旁落,以至於當致力於重振聲威的先王去世後,匯聚於這個大殿的忠臣義士已經寥寥無幾。
無論是以梅斯菲爾德為首的帝都黨,還是以七王為首的邊境黨,或是從中觀望的中立黨,更多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所有人都清楚,七王之所以聯手並非是想延續克萊格霍恩家族的榮光,他們更多的是想要擊垮目前最具威懾力的敵人,好從中獲取利益。
從這點來看,雄心勃勃的攝政親王顯然做得不夠格。
水晶棺材放置於大殿中央,以假太子埃爾伯特為首的克萊格霍恩家族成員依次排序繞著水晶棺材與先王進行最後的道別。其餘貴族們按照階層與實力列成一排,在皇室成員的帶領下繞場一圈。
勞倫斯牽著麗貝卡的手,他面露沉痛之色看著雙手持劍安詳地睡在水晶棺內的先王,在自己的思緒中與先王對話。
“陛下,堅固的堡壘總是先從內部崩壞。如果您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也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很快,勞倫斯的繞行就快到達盡頭。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安詳闔目的先王,朝著他深深鞠躬。
“抱歉了,陛下。從今天開始,我將遵循心的聲音迎接全新的挑戰……所以,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叫您陛下了吧。”
他以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態鞠躬,當他挺起身子時,那雙黑瞳便彷彿雄獅般懾人。勞倫斯攜著麗貝卡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最後的憑弔終於完成。
假太子站在水晶棺材後,朝著肅穆而立的眾多貴族點了點頭。
“很感謝諸位對父皇最後的道別。”假太子沉痛地朝眾人鞠躬,然後所有人都向這位未來的帝王回禮。
“身為帝國的皇太子,我深知自己責任重大。”假太子繼續說道,“為了帝國的未來,我這些天來夜不能寐、茶飯不思,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埃爾伯特真的能戴上這個榮耀而輝煌的王冠嗎?”
此話一出,全場都忍不住發出壓抑的驚呼。
七王死死盯著側面的梅斯菲爾德,後者攤攤手,朝幾人露出了狀似無奈、卻十分得意的可恨表情。
梅斯菲爾德看到勞倫斯那憤怒的視線,便朝他擠了擠眼,輕聲說道,“感謝您的幫助,北境的無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