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拉罕揮舞法術手勢的右手僵在空中,他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動搖顫抖,那有著刀疤、充滿男性魅力的臉上,此刻卻如孩子般無主。
“主、主人……”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然語塞。
“如果你真的視我為主人,對我忠心耿耿!就不該對斐雯麗與夏洛特出手!”他蔚藍的瞳孔中閃爍著怒火,“我要你向我發誓,永遠、永遠不許傷害斐雯麗與夏洛特!”
“可、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
亞伯拉罕全身顫抖,原本筆挺的腰桿也佝僂了下去。
“我要你立誓!”
艾文無視實力的差距,筆直走向亞伯拉罕。
“不許你多管閒事!永遠不許!看著吧、亞伯拉罕、看著吧!我一定能救下斐雯麗的!一定——”
時光荏苒、視野恍惚,亞伯拉罕彷彿又回到了數千年前的魔法實驗室。
那時候的陸斯恩也是如此。一改往日溫潤的態度,如同發狂的野獸般朝亞伯拉罕怒吼。
艾文與陸斯恩的影子,彷彿透過無盡的時空之河重疊到了一塊。
遵從著數千年來的本能,亞伯拉罕五體投地、深深叩首。
“是,我的主人!我向您發誓,沒有您的命令,我永遠、永遠不會傷害您的弟弟妹妹!”
“……很好,請記住你說的話。”
“我真沒想到故事居然如此曲折離奇!”
香榭莊園外,艾兒坐在夏洛特左肩。如玉般的嬌俏裸足前後踢踏,在月色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夏洛特撇了撇嘴,“別說你了,我也沒想到幕後的黑手居然是亞伯拉罕。”
他嘆了口氣,“人生真是奇妙!我現在依稀還記得小時候在薩瓦堡時,我有一次貪玩爬上薩瓦堡城牆不慎失足。那時候,還是亞伯拉罕救了我一命。”
“但剛剛他可是毫不猶豫想要取你性命呢!”艾兒嗤嗤竊笑。
“所以我才會說,人生最是奇妙不過。”夏洛特聳了聳肩,“朋友有可能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仇敵也有可能成為生死與共的兄弟。”
“那你有朝一日會和克萊爾、艾文甚至斐雯麗他們成為仇敵嗎?”艾兒不顧氣氛地歪了歪了頭。
“拜託!”夏洛特一把將艾兒從肩上拉下,用腋窩夾著她柔軟的身體,在銀髮幼女的驚呼聲中狠狠鑽著她的腦門,“這是什麼來自幼女的詛咒嗎?你可不可以稍微注意下氣氛啊,混蛋!”
“看到兩位的關係如此融洽,真是讓下臣無比羨慕呢!”
或許是擔心莊園閒雜人等察覺到他們的關係,拉姆齊僅僅是優雅地朝夏洛特躬身。
在他身後,並列著一排穿著常服的法師。
夏洛特認識他們,那些都是時之眼的精英法師。
“不繼續參加宴會了嗎?”夏洛特放下艾兒,理了理衣冠說道。
“啊,感謝您的盛情邀請,我的陛下。”拉姆齊微笑著婉拒,“我說過的吧,我一點兒也不想來香榭莊園,因為這兒有讓人討厭的傢伙。”
他朝賬房的位置努了努嘴,夏洛特下意識地回頭張望。儘管賬房一片漆黑,但他總覺得亞伯拉罕正在凝視著自己。
“好吧!事實上我也不想待在琉森了,在這兒我總感覺自己命懸一線。”夏洛特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理了理衣冠,鄭重向拉姆齊鞠躬道謝,“容我再次感謝您的無私幫助,拉姆齊大人!您得到了我的尊敬和友誼,如果有朝一日您呼喚我。”
他抬起頭,表情嚴肅,“我向您保證,哪怕遠隔萬里,我也會放下手中的一切為您效勞!”
夏洛特的行為和言辭讓時之眼法師騷動不安。
拉姆齊愕然盯著夏洛特。在他說話之前,已經有人忍不住用惶恐的語氣謝罪。
“陸斯恩陛下!請您務必不要如此,我們都是您忠誠的下僕,為您效勞是我等的榮幸與義務!”
夏洛特微微一笑,他舉起手阻止了對方的行禮。
“再次感謝諸位的善意。但是……”他嘴角微翹,雖面帶笑意,但卻嚴肅認真,“請叫我夏洛特.克萊德曼!不勝感激!”
時之眼法師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