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在海港上,那些雞鳴狗盜之輩,便無所遁形了!
仗著燈光一看,不出意料,果然就是一群高麗人,他們穿著同中原服飾差不多的衣服,腦袋上卻頂著個奇怪的帽子,手裡拿著刀劍,躡手躡腳地向蕭文明的海船靠攏。
他們這樣狀似隱秘的行動,可是在燈光的照射下,卻顯得格外的奇怪。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法繼續隱秘行動了,否則就這麼明火執仗的,就不是在暗算對手了,而是在開自己的玩笑。
二話不說,這些高麗人撇去了隱藏,便向蕭文明的船隊發起了明目張膽的進攻。
只可惜他們的進攻也進行得很不順利,原以為蕭文明的船雖大,但也在標準之內,仗著海盜的業務嫻熟,攻擊這些停靠在岸邊的船不是什麼難事。
誰曾想蕭文明的這幾艘船建造得又高又大,船舷邊緣也打造得異常齊整光滑,一個人想徒手,根本就不可能爬到船上,就是兩個人搭人梯,也沒有著力的地方……
這群高麗海盜眼看著對這幾艘大船束手無策,忽然有個人想出了個餿主意,把手裡的刀劍扎進木質的船殼上,搭成一條梯子,再由人順著這條梯子爬上去,就可以佔領海船了。
這個主意出的雖好,就是有些顧前不顧後的意思。
先不說能不能用刀劍搭成梯子登上大船的問題,就算你登上去了,又能如何?刀劍全都沒了,上了船也就是一群手無寸鐵的歹徒,那登上船去不是去搶劫的,而是去送命的——船上的蕭文明自然可以以逸待勞,毫無難度地收割這群蠢蛋。
然而蕭文明的船是寶貴的,是花了大筆銀子才建造起來的,因為這些高麗海盜就受了傷,蕭文明怎麼想怎麼不划算。
那就主動出擊吧,反正早就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於是又是幾陣炮響,蕭家軍分三路人馬行動起來了——一路從船上蕩下的軟梯攀緣而下,從天而降地攻擊這些海盜;一路出現在碼頭的右側,向左側攻擊;另一路的方向則正好相反,從左向右攻擊。
這兩路人馬都是蕭文明,事先埋伏在碼頭上的,就等著高麗海盜來攻擊了。
這三路都是蕭家軍的子弟兵,手持利刃、披掛整齊,可說是世間少有的精銳,就算是面對窮兇極惡的倭寇、面對來去如風的戎羌,他們都絲毫沒有怯意,更何況是那些只穿著布衣的高麗海盜了?
而率領這些蕭家軍的則是剛剛加入蕭文明輝下的小將戴松。
戴松不愧是戴元祥的親兒子,所謂是「虎父無犬子」,他不僅精通馬戰,而且精通步戰,率領著蕭家軍的兄弟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一頭懵的高麗海盜打了個落花流水。
而這時的蕭文明則和溫伯明在一起,趴在高
高的船舷上悠然自得地向下觀看,就好像看著一出極其精彩,卻略顯乏味的武器。
稱之為精彩,是因為戴松的指揮和蕭家軍的作戰幾乎就是冷兵器時代步兵作戰的巔峰——鋒利無比的刀劍、堅固異常的防具、緊密有序的配合,還有變幻莫測的攻擊節奏,無一不值得研究和玩味。
稱之為乏味,則是因為那些海盜著實戰鬥力有限,在蕭家軍的攻擊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並且蕭家軍這回作戰居然還帶著啦啦隊——那些隨同一起來的臨海屯的鄉親們在船上高聲吶喊,第一次觀看這自家的子弟是如何上陣殺敵的。
到底是軍屯所的鄉親,血性還是有的,看得那叫一個興致勃勃,還不時評論幾句,說哪家的兒子武功不錯、哪家的孫子刀磨得鋒利……
這些高地海盜或許殘忍、或許兇悍,或許士氣也不低,但是同蕭文明的蕭家軍完全不可相提並論,更加沒有戴松精良的戰術。
雙方交手幾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高麗海盜便已明顯落得下風,幾乎不存在任何反敗為勝的可能性。
原本對於這種來歷不明的軍隊,蕭文明打起來還是有些心虛的,就好像江湖中人與別人動手一樣,要是面對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就算名氣再響也不會膽怯,因為這些門派武功路數大多有一個套路,不會是什麼陰狠的招式,上限再高也有一個極限。
可要是遇到一些歪門邪道的高手,就很容易耍些下三濫的手段,一不小心就會輸,有時不但會輸,搞不好連小命都丟了。
可是這一次蕭文明在船上,卻將整個戰局看得明白,這些高麗海盜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哪怕是真的定下了什麼陰謀詭計,就憑他們如此薄弱的戰鬥力,想使也使不出來,使出來也不過是一些自作多情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