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妙真果然是識貨的,一看到眼前這個名副其實的鴛鴦陣,頓時就陷入了沉思。
思索了片刻,楊妙真終於說道:“蕭兄弟,這回大抵是我真的錯怪了你……那幫人使的鴛鴦陣,似乎同蕭兄弟的有所不同,眼見的就沒有那麼精妙!”
蕭文明點頭道:“這話就對了,他們應該也就學了個形似而已。”
楊妙真終於相信蕭文明沒有出兵了。
於是她便把話題轉向了顧樂安:“兄弟剛才說有個叫什麼‘顧樂安’的,他又是什麼人?又憑什麼來截我黑旗軍的後路?”
於是蕭文明便把顧樂安的來歷,簡單地向楊妙真介紹了一下。
以黑旗軍的“經營範圍”,平日裡對付的最多的,倒也並不是官府的正規冠軍,而就是這些地主豪紳組織的團練,對於這幫人的戰鬥力,楊妙真是再熟悉也不過的了。
這些團練的戰鬥力良莠不齊,強的或許比正經官軍的屯田兵還要強,弱的也就是一些烏合之眾、地痞流氓,稍微碰一碰就一鬨而散了。
像這種人,黑旗軍壓根就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這一回出動的是黑旗軍的主力。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
“蕭兄弟,聽你這麼說,這顧樂安和他的前進屯應該沒有多少戰鬥力,可真的打起來怎麼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呢?”
“怎麼一回事兒?”蕭文明得也很好奇。
其實讓他們去抄黑旗軍的後路,還是蕭文明鼓動他們去的。
原本蕭文明就認
為顧樂安也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財主而已,以為自己對付得了白炎教就能打敗黑旗軍,讓他去,也就是借黑旗軍楊安平的手,來教訓一下這個顧樂安罷了,讓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今後說話也可客氣點!
可沒想到聽楊妙真的意思,他哥哥楊安平竟然好像吃了大虧。
只聽楊妙真介紹說,楊安平的確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並且還有些輕敵,可沒料到顧樂安戰鬥力並不差,楊安平親率了兩三百弟兄同他們對抗,卻被打了個落花流水,多虧了楊妙真過來接一才將他們趕跑了。
並且在同顧樂安交手的時候,楊妙真還發現他用的是鴛鴦陣,便認定顧樂安所部就是蕭文明的蕭家軍,這才過來質問蕭文明來了。
然而問題又來了。
如果楊妙真的描述沒有問題的話,那麼顧樂安有多少戰鬥力還在其次,關鍵是他吃飽了撐的,還要換上白色的軍裝,還要故意擺出鴛鴦陣的打法,這分明就是在有意模仿蕭文明,故意引起蕭文明和黑旗軍的矛盾!
用心也太毒辣了!
於是蕭文明說道:“這個顧樂安,說話陰陽怪氣,我早就看到不順眼了,今天又給我來了這一出……就是楊姐姐你不去找他,我也會去找他問個明白的!楊姐姐這一點就請放心好了。不過這裡畢竟是江南,黑旗軍出動這麼多的人馬,已然驚動了朝廷、驚動了官府了。蘇州知府就住在臨海縣城裡頭,楊姐姐在這裡多留不好,要不趕緊回江北去?”
蕭文明這幾句話說的合情合理,楊妙真也知道蕭文明這樣的做法是眼下最恰當最合適的,然而她也有難言之隱……
“這一回兄長動了氣、傷了身,恐怕他是不會就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退回去雖然容易,可就怕我哥哥一口氣順不過來……”
原本楊安平雖然貴為黑旗軍的大頭領,可是氣量並不太大,因為戰場上吃了一點小虧就著急上火,的確像是他的人品和作風。
楊妙真這樣說,蕭文明也覺得沒錯,可關鍵是另一句話——說是楊安平傷了身體,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楊安平可是黑旗軍的大頭領,先不說他自己的武功怎樣,身邊可是聚集了一批武功高強的護衛和隨從,在他們的貼身護衛之下,還把楊安平給打傷了,那這顧樂安和前進屯的戰鬥力,可就絕不是隻能用區區“不俗”二字就能概括的。
並且他們能擁有這樣的戰鬥力,還只是在模仿了鴛鴦陣的一個皮毛的前提下,要是真把鴛鴦陣的精髓讓他們學了去,指不定還能將戰鬥力提升到哪種程度呢!
因此蕭文明又試探著問道:“什麼?楊大頭領受了傷?傷的重不重?”
“啊!蕭兄弟這就誤會了。我兄長並沒有受傷,只不過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這些年已經很少同人動武了。這一回情急之下,他親自率領兄弟動了手,又因為自覺上當受騙,胸中動了氣,內力就不純,因此上了點元氣。恐怕前幾年這場病什麼時候痊癒,又得往後拖拖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