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唯一欣賞他音樂的人,而他也是唯一支援她夢想的人。
少年的心思,有時候真的沒有那麼複雜。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在一起交流音樂,時之言有時候也會幫助陸瑾,但他卻很少說自己的事情。
“關於他的身世,其實我也是在別人那裡聽說的。有一次他可能也發現了,便跟我說……”
好朋友之間,很多時候,都希望能夠更加了解對方。當時的陸瑾也是這樣,關於時之言的傳言太多,尤其是許多人故意在她面前亂說,想要詆譭時之言。
她雖然不信,但也希望能夠從朋友那裡,聽到最真實的想法。
“與其這麼糾結,不如直接來問我。”
陸瑾已經連續兩週在聽他彈琴的時候分神了,時之言是很敏感的一個人,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也知道,學校裡面有很多關於他的流言,但是他向來都不在意,反正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他解釋再多也沒用。
可陸瑾畢竟是不一樣的,不管是作為知己還是其他,他都希望陸瑾看到的,是真實的自己。哪怕這樣的自己仍舊不完美,但也比從其他人嘴裡聽到的版本好。
“他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即使現在回憶起來,陸瑾也覺得,再也沒有比時之言更加溫柔的人了。對於那些流言,他全部都置之不理。
而跟陸瑾說起自己的身世時,也是輕飄飄的帶過,彷彿那些受過的苦與累,都只是過眼雲煙,並不值得掛念。
“你不生氣嗎?”
那個時候的陸瑾,還不懂得什麼叫做分寸。她聽完之後,只覺得為好友氣憤,畢竟當時時之言在學校裡身份尷尬,大家說什麼的都有。
最誇張的傳言,就是他為了進學校,甚至還跟某個女董事有牽連,對於當時還是孩子的她們而言,這簡直是致命的中傷!
可是時之言只是笑了笑,“清者自清,我過我的,他們說他們的,並沒有什麼影響。”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都還帶著笑。但他的書包卻被人扔到水池,板凳被塗膠水,甚至連桌子也面目全非,都是五顏六色的顏料……
陸瑾知道,那個書包是學校發的,他很珍惜。有時候在天台上來,灰很大,他都會專門把書包放在乾淨的地方,免得弄髒。
但是最後,他卻從臭水池裡撿起了那個被愛護得很好的書包。陸瑾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生氣,但是她知道——
這是屬於時之言的倔強與傲氣。
兩人說起往事便停不下來,時之衡在聽這些事的時候,拳頭握緊了又放,整個人的狀態從緊繃到放鬆,到最後的時候,感覺像是從什麼戰場上下來的人一樣,滿臉都是疲憊。
他的內心錯綜複雜,這些往事,他是很想知道,也很想了解的。
可是真正聽完之後,卻是心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