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指和網眼對視了一眼。
“亞麻是一種草，用這種草搓的繩索，又細又結實，特別好用。可惜這個世界裡我們還沒找到，也不知道有沒有。”
“長什麼樣？這種草長什麼樣？”越來越多的魚人注意到這邊的對話，又有幾個圍了過來。
“是一種嫩綠色的小草，莖稈很直很長，很鬆軟又很有彈性，沒有分支。矮的大概這麼高，高的能長這麼高……”
漁夫網眼比劃了一下，大概是從膝蓋到腰部這麼一個範圍。
“……下半截一般不怎麼長葉子，上半截長。葉片比較小，很細長，跟針一樣，或者說跟指頭一樣。通常長在比較潮溼的地方，不過也不一定……這裡是山區，按理說應該能找到一些……”
幾個魚人面面相覷，沒人回答。似乎都沒見過類似的植物。
果然沒那麼容易找到麼。銅指和網眼略有些失望。
“是……是不是還會開一種……淡藍色的小花？”
後面一個弱弱的聲音問道。
“對！”網眼回答。
亞麻草還有白花和紅花的品種，但淡藍色和藍紫色的也很常見。
“是不是花朵有五瓣，花蕊很小？”
“對對對！”
“是哪位魚人朋友？”銅指趕緊在魚人堆裡尋找起來。
人群的最後方，一位膚色暗淡的橙色魚人，畏畏縮縮地舉起了手。
“是嗚咪！陸行者嗚咪！膽小鬼嗚咪！”
幾個認識他的血鰭魚人很快嚷嚷了起來。
銅指制止住幾位看客的起鬨，招手請嗚咪來到近前，蹲下身，柔聲和他交談。
“嗚咪朋友，你能說說，你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植物麼？”
“銅指朋友……在，在這裡往太陽昇起那邊走……走小半天的路程……”
小半天的路程？距離咕呱湖不近啊……魚人不是不喜歡離開水域麼，怎麼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銅指馬上對嗚咪提出了這個疑問。
“我……他們……他們都不喜歡我……尤其是穆巴酋長……說我膽子小，說話也吃吃的……我……我覺得一個人在林子裡面探路……還要自在些……”
銅指沒說話，用一種難言的眼神看著手腳骯髒、膚色暗淡的小魚人。
直到網眼輕輕撞了撞他，他才回過神來，說：“沒關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用處。你能帶我們去你發現那種植物的地點麼？”
“可……可以……”
“我陪他去？”網眼在一旁問。
“不，你的任務還重著呢，這麼多魚人都還眼巴巴指望著你……”銅指看著嗚咪回答，“還是我陪他去吧，吃過午飯再出發。接下來你要……”
話正說到一半，村子另一頭，忽然傳來熱烈的呼喊聲。
原本全都聚在岸邊看“捕魚”的魚人們，突然全都被那邊的騷動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兩人抬起頭。
“是人類！又來了一隊人類！銅指朋友！他們正找你呢！”來往的魚人中有人答道。
兩人往村頭趕去，正看見駐守村邊的鶇爪迎上前去，拍了拍來客石匠薩坎的肩膀。
送信的獵人也正趕過來，一見到銅指，就對他喊道：“銅指大哥！長官真的一口就答應了！給我們送人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