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死死抱著鴨嘴蜥的脖子一路疾馳。銅指不時伸出大手,攙扶快要摔下來的獵人先生。
跑了一段,士兵先生突然大聲:
“我的這頭蜥蜴,好像出問題了。”
銅指和阿娜莎回頭看去。士兵先生已經落在了後面,他騎著的那頭鴨嘴蜥,身體往一側扭曲,兩隻前腳交替在地面點著,跑得似乎很辛苦。
銅指朝後方眺望了一下。地球人似乎沒有追來的跡象。
“停下來歇息一下吧。”銅指。
阿娜莎示意幾頭蜥獸停下。蜥王一得到指示,馬上屁股一拱,把銅指從背上甩了下來,朝他狠狠地噴了兩次鼻息。
獵人先生也從蜥蜴背上滑下,摔得“哎喲!”一聲。
銅指趕緊上前檢視。獵人先生身上一片血汙。銅指扒開衣服,輕輕拭去血漬,可以看到,獵人先生身上,有好幾個指頭大的血洞。與銅指自己手臂上的如出一轍。
“那些地球人……又搞出新武器來了……”
銅指心情沉重地道。
隨後木匠抬頭喊道:
“阿娜斯塔西婭姐!麻煩你趕緊過來,幫阿德看看!”
“來了!馬上!”
阿娜莎正在撫平五頭蜥獸的焦慮與恐懼。不管是“嘭”的響聲,還是將活人或者傷者馱在背上,都是這些大蜥蜴從未經歷過的。每一頭蜥蜴都顯得慌亂緊張,不知所措。哪怕蜥王也是如此。如果阿娜莎不趕緊安撫它們,恐怕當場就會四散逃開。
“不……不用治療了……咳咳!……”獵人先生一咳動,牽動傷口,幾個血洞裡都又湧出鮮血來。“我這是不行了,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銅指先生……”
“什……什麼意思?不要放棄啊阿德先生!”士兵先生聽到這樣的法,也顧不得檢視自己那頭蜥蜴的異常,趕緊來到兩人跟前,“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不要放棄!”
銅指和阿德一起扭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
“不……我這傷這麼重,還一路在蜥蜴背上顛簸了半,都快痛死我了……咳咳……帶著我也是累贅啊……阿娜莎又不能活死人、醫白骨……真特碼的痛啊……快點弄死我,你們只帶裝備還輕鬆些……”獵人先生齜牙咧嘴地。
“但是……”士兵先生眼睛瞪得滾圓,一臉焦急的模樣,看看獵人先生,又看看銅指。
“……你們怎麼……怎麼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人都快死了!”
“不是……你來之前,沒人給你講過這邊的情況麼?”獵人先生躺在自己的血泊裡,神色淡然地。
“……老生常談而已……我,我沒認真聽。這跟你要死了有什麼關係!?”士兵先生焦急地喊道。
“我們在這個世界死亡的話,能夠在帝國那邊復活。”銅指平靜地。
“還有這種事!?”士兵先生一臉不相信。
銅指不得不再給他解釋了一番。
“趕緊!快點弄死我!真特碼的痛啊!痛死我啦!”獵人先生等得不耐煩,乾脆嚎了起來。
士兵先生還是十分猶豫:“真……真的可以?真的要這麼做?”
“沒問題!我上個月才死過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當兵的!?沒學過怎麼殺人嗎!?”獵人先生乾脆開罵了起來。
眼見士兵先生“解決”掉獵人先生,銅指站起身來,轉過頭,看向德魯伊的方向。
“阿娜斯塔西婭,你那邊怎麼樣?”
“這頭鴨嘴蜥……似乎有古怪……”阿娜莎正在士兵先生騎過的那頭鴨嘴蜥身旁檢視著。
銅指看了看士兵先生,後者正盯著獵人阿德的屍體發呆。銅指拍了拍他的肩膀,繞過兩人,朝阿娜莎走去。
“有什麼古怪?”
阿娜莎指著那頭鴨嘴蜥身側。在前後腿之間的身軀上,有一塊沒長羽毛的陳舊傷疤。
傷疤中間,露出一節折斷的木頭。
“這是……”銅指的眼神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