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莉忍著痛苦想要再次奔跑──這時背上突然傳來灼熱感。
「──嗚!」
「這個臭丫頭!」
被村姑瞧不起並且擊中頭部,騎士才會如此大發雷霆吧。
騎士失去冷靜胡亂揮劍,因此沒有砍到安莉的要害,但是之後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安莉受了傷,騎士也怒氣沖天,那麼下一劍就是致命的一擊吧。
安莉以銳利的眼神瞪視在眼前高舉的長劍。
一臉擔心的安莉看著發出不祥光芒的利劍,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是再過幾秒自己就會命喪黃泉。第二是身為普通村姑的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抵抗。
劍尖沾著一點自己的血液。那讓自己感覺隨著心臟跳動,從背部擴散到全身的劇痛,還有受傷時的灼熱感。
不曾體驗的疼痛不但造成心理恐懼,也讓她不禁想吐。
嘔吐或許可以消除反胃的感覺吧。
可是安莉正在尋找活命的方法,沒有時間嘔吐。
雖然心中想要放棄,但是安莉直到現在還不願放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溫暖胸口的體溫──自己的年幼妹妹。
至少要讓妹妹活下去。
這個想法讓安莉不願選擇放棄。
然而擋在眼前的鎧甲騎士,彷彿是在嘲笑安莉的決心。
高舉長劍,作勢揮下。
不知道是全神貫注的原因,還是生死關頭的危險激發腦部運轉,安莉覺得時間變得好長,拼命思考解救妹妹的方法。
可是想不到什麼好方法。頂多只有以自己的身體為盾,讓劍刺進自己的身體,儘量多爭取一點時間讓妹妹逃走這個最後手段。
只要還有力氣,不管是對方的身體還是刺入己身的劍,絕對都要緊抓不放,直到生命之火燃燒殆盡。
如果只能這麼做,那就認命接受這個命運。
安莉有如殉教者一般,露出微笑。
身為姐姐只能為妹妹做這種事。這個想法讓安莉不禁微笑。
不知道妹妹獨自一人是否可以逃離彷彿地獄的村莊。
即使逃進大森林,也可能會遇到巡邏計程車兵。但是隻要能夠在此活命,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為了讓妹妹活下去的僅存機會,安莉賭上自己的性命──不,是賭上所有一切。
即使如此,還是對即將來臨的疼痛感到恐懼,不由得閉上雙眼。在漆黑的世界中,作好面對疼痛的心理準備──
飛鼠坐在椅子上,望著前面的鏡子。直徑大約一公尺的鏡子並非映出飛鼠的模樣,而是一片草原。那面鏡子就像電視機,正在播放陌生草原的景象。
鏡子裡的小草隨風搖擺,證明這不是靜止畫面。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漸漸升起,驅走草原的黑暗。眼前這副詩情畫意的鄉村光景,和過去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所在地,赫爾海姆那種絕望的景色大異其趣。
飛鼠伸手指向鏡子,輕輕向右一揮。映照在鏡子裡的光景立刻隨之轉換。遠端透視鏡(Mirror¬e Vie)。
這是用來顯示指定地點的道具,對於專門獵殺玩家的PK(Play Killer),或者獵殺PK的PKK(Play Killer Killer)來說都很方便。不過只要使用低階的反情搜魔法,就能輕鬆躲避。不僅如此,還容易遭到攻性防壁的反擊,因此算是不上不下的道具。
不過可以輕鬆顯示外面的景色,對現況來說算是相當好用的道具。
欣賞眼前有如電影景色的草原,鏡子裡的光景持續變化。
「揮手的動作可以捲動影像,那麼這樣就能夠以不同的角度觀察同一個地方嘍。」
飛鼠在空中畫圓,讓景色出現角度變化。雖然不斷嘗試錯誤,變化手勢觀察鏡子裡的景色,希望可以看到人,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智慧生物──最好是人類。
一直默默重複單調的作業,但是出現的影像幾乎都是毫無變化的草原景色,看久了也感覺有些無趣,因此飛鼠瞄了一眼房裡的另一個人。
「怎麼了嗎,飛鼠大人?如果有事還請儘管吩咐。」
「不,沒什麼事,塞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