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您之前,在下聽兵士說,陛下已經從費傲•萊佐抓到的掘土獸人們口中問出了一些情報,您有證據證明這件事嗎?」
「關於這點,你們的國民貢多──」
「──在下要的是物證。」
「唔嗯,那麼我抓起來的掘土獸人如何,我叫幾隻過來,你可以聽聽他們怎麼說。」
「回得這麼快……看來得坦誠以對了……聽您這樣說,想去費傲•萊佐避難看來都有困難呢。」
「總司令……!」
總司令身旁的軍人語帶責備地叫道,看起來是在譴責他不該在安茲面前說出關於戰況的軍事機密。但總司令不慌不忙地說了:
「魔導王陛下全都知道了,陛下剛才不是問過,本該在前線指揮的人跑來這裡,是否表示戰況陷入膠著狀態。而既然陛下都知道這麼多了,也就不難推測無法期待援軍的我軍會如何行動。」
唉,不,我只是在問你要不要緊啦。安茲沒辦法這麼說,還是隻能用一再練習的統治者風範點頭。
總司令把存亡絕續的現況詳細告訴了安茲。
鎮守大裂縫的要塞淪陷,敵軍已經攻進最終防衛線,只靠一扇門擋著,一旦門被打破,敵軍就會入侵都市,造成大量矮人死亡。他本來想爭取時間,讓民眾到南方的費傲•萊佐避難,但現在看來計劃必須大幅變更,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安茲知道矮人們被逼入了走投無路的慘狀,心中不禁邪笑。一切發展都對他有利。
「那麼你覺得呢,我可以借你們兵,先擊退掘土獸人如何?」
總司令眯細眼睛,像要隱藏其中的情感。
「陛下如此慷慨,可是……」
本來安茲應該先與對方達成協議,講好了回報之後再提供協助,這樣好處比較大。但如果在這裡不求回報地提供幫助,肯定能得到前線將士的感謝。賣別人一個人情,有時能收到談條件得不到的利益,這就是安茲要的。
如果要問有形與無形哪個比較費事,當然是無形。在店裡用餐時,老闆若是說「看客人的心意付錢」,通常都會比明確定價支付更高的費用。
(好像是說……大欲似無慾,布鈕萌桑似乎是這麼說的?)
「好不容易有機會友好往來的國家,若是被毀滅了就傷腦筋了。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在下必須請示上級。」
「只要你們有時間,我無所謂。我只是答應協助你們,決定權在你們。聽說你們以一個稱為攝政會的議會討論重要事項,不過……這種事所在多有,會議熱烈進行,但毫無進展。我不希望一路旅程統統白費,但也莫可奈何。」
「……魔導王陛下有自信能夠擊退掘土獸人軍?」
「只要他們的程度與費傲•萊佐那些人相當,輕而易舉。」
貢多在一旁不住點頭。
「只不過時效只到掘土獸人們入侵都市為止,要在混戰之中只擊退敵人太困難了。你們也不會默許矮人市民被戰火波及吧。我想現在你們用一扇門勉強擋著,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喔?」
總司令一臉苦澀──
「──你們有多少時間,那扇門能撐個幾天嗎?」
安茲這番話成了最後助力,總司令似乎心意已決。
「……在下明白了,魔導王陛下,在下想借助您的國家的力量。」
「總司令!」
另一名軍人聲色俱厲地喊著,但總司令目光犀利地瞪他一眼。
然後他對安茲說聲「失禮」──大概是不想讓安茲聽見,就把那軍人帶到稍遠處。
接著他對那人滔滔不絕地說了些話。
安茲勉強能聽見「危險」「不死」「比掘土獸人」「現在魔」「眼前危」「選一個」等等。
總司令必定是在說光靠他們的戰力難以抵禦掘土獸人入侵,應該抓住大好機會吧。既然如此,現在需要的是關鍵一擊。安茲稍稍加重語氣問道:
「方針是不是該決定好了?」
3
安傑利西亞山脈的掘土獸人總共有八支氏族。
分別是浦•力米度、浦•蘭德、浦•斯利克斯、波•拉姆、波•殊念、波•歌斯亞、茲•艾根、茲•呂速。
他們是自稱為太古的英雄──浦之子孫的三氏族,以及自稱為與浦競爭過的波與茲之子孫的氏族。組成一支氏族的掘土獸人數量有著些微差距,大約一萬。總計八萬的掘土獸人們,分佈於廣大的安傑利西亞山脈各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