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見面就想當老大威脅我啊……這傢伙……我不喜歡這一型的。)
這的確也是一種交涉技術,赫克朗也明白這是很正常的技巧。但赫克朗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他喜歡錶裡如一,直來直往的談話。
「……很吵耶。這裡是旅店,還有其他客人在。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鬧。」
說是這樣說,周圍並沒有半個客人,甚至連店員都不在。
他們並不是躲起來了,因為對工作者來說,這點程度的糾紛只能當成下酒菜。真的只是湊巧沒有半個人在。
赫克朗瞪著男人的臉。足以與秘銀級冒險者匹敵的戰士眼光,男人根本比不上。男人像面對魔獸那樣,顯露出畏怯之意。
「不,不,不,雖然很抱歉,但我也有我的理由。」
男人多少降低了音量,但還想繼續說下去。被赫克朗瞪著,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從事的肯定是使用蠻力的行業——尤其是暴力方面。
(這種人到底跑來這裡做什麼?)
赫克朗的確在做些不正經的工作,但他根本不認識這種男人,也沒理由讓對方擺出這種態度。而且他也不像是要委託工作。
困惑的赫克朗決定讓眼光和緩點,直接問當事人。
「……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啦。我只是想跟塔麥特先生認識的菲爾特小姐見個面。」
說到菲爾特,赫克朗腦中只想得到一個人。
赫克朗不覺得她會跟這種男人有什麼關連,因為她是與赫克朗一同度過無數生死關頭的同伴。既然如此,想必是遇到麻煩了。
「愛雪?她怎麼了嗎?」
「愛雪……對,沒錯。因為我們都只叫她菲爾特小姐,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唉,就是愛雪·伊福·利爾·菲爾特小姐。」
「所以,你找愛雪幹什麼?」
「沒什麼啦,只是有點話要跟她講……這話得私下談,所以才想問問,她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哪知道!」
赫克朗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看他講得這麼果斷,男人差點沒翻白眼。
「所以,你講完了嗎?」
「真……真沒辦法。那我在這裡等一下……」
「給我滾。」
赫克朗用下巴往門口比了比,他這副態度讓男人再度傻眼。
「我就明說了。我實在看你不爽,我無法忍受你這種人進入我的視線範圍。」
「這裡是酒館,我……」
「對啊,的確是酒館沒錯,也是酒鬼常常大打出手的地方。」赫克朗對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不用那麼緊張,安啦。就算別人幹架正好打到你,讓你受了重傷,我們這邊也有個會用治療魔法的神官,只要付錢就幫你治療。」
「要多收一點喔,不然神殿會囉嗦的。我可不想被神殿的暗殺者追殺。」伊米娜臉上露出壞心眼的邪笑,從旁插嘴道。「不過還是多少給你打點特別折扣好了,你也會感謝我們吧?」
「——聽到了嗎?」
「你們想威脅我……」
男人話講到一半中斷了,因為他看到眼前赫克朗的表情急劇一變。
赫克朗突然往他踏出一步,逼近到視野中只能看見對方臉孔的距離。
「什麼,威脅?你說誰?在酒館幹架不是什麼稀奇事吧,我是好心給你忠告,卻說我威脅你?你是……想找碴嗎?」
赫克朗雙層之間青筋暴突,他的臉孔完全是個歷經無數生死危機的男人。
受到震懾的男人後退一步,還死不服輸地嘖了一聲。然後他慌慌張張地往門口走去,雖然拼命佯裝鎮定,但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嚇跑了。走到門口時,他轉過頭來對赫克朗與伊米娜怒吼著丟下一句話:
「告訴菲爾特家的女兒!期限已經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