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望著黑炭,再看看我們,不解的問:“你們找這東西幹嘛?”
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瞞也瞞不住了,只好向九妹和盤托出,她才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來了這麼幾日,從不見夜母露面,我當是什麼病如此嚴重。”
雲間好不容易將人魄木炭取回,大家圍著仔細端詳之。
《洗冤集錄》中記載“自縊”的描述中有這麼一句:“若真自縊,開掘所縊腳下穴三尺以來,究得火炭方是。”
講的是,吊死鬼腳下的土地裡會存留一段木炭,是死者生前最後一口氣,沉入土中,所致。
《本草綱目》中也有關“人魄木炭”的記載。
時珍曰∶此是縊死人,其下有物如麩炭,即時掘取便得,稍遲則深入矣。不掘則必有再縊之禍。蓋人受陰陽二氣,合成形體。魂魄聚則生,散則死。死則魂升於天,魄降於地。魄屬陰,其精沉淪入地,化為此物;亦猶星隕為石,虎死目光墜地化為白石,人血入地為磷為碧之意也。
這人魄木炭,就是想不開自殺者遺留下來的。自殺者,心中必有結。此結不散,聚於他物。
這人魄圓不溜秋,上有奇怪紋路。握在手中沉甸甸,冰涼涼的,一股黑色靈力纏繞其上。放置於桌面,會自己滾動遊走,似有智力,會辨方向。
“哈?這小黑丸還會動!”雲間與九妹十分驚奇。
“這是自殺者最後一口氣所結成的魄,會動很正常,現在不正常的是,這人魄上的靈力完好,說明作祟的並不是人魄!”我嚴肅的對房裡的兩人一狐說。“現在還得再去夜母后院一趟,將那玄鐵盒子取回來。不然這人魄可沒辦法妥善安置。”
雲間一聽要再去一趟,瞬間暈趴在桌上,為難的說:“可不想再去了,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我們一起去,這院子裡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複雜多了,大家得一起行動。”我拉著雲間,九妹,動作輕柔的開啟門,往夜母后院潛去。
雲間與九妹對視一眼,安靜的跟在我身後。
很快到了剛剛打鬥的水池旁,見夜母房中亮著。
深更半夜的,有一人影投影在窗戶上,看著像個男人。
莫非,是夜母請來的幫手?
三人見狀,不敢輕舉妄動,靠在假山後,觀察屋內動靜。
卻見屋內人只是左右踱步,顯得有些焦躁,一纖弱身影投入他懷中,屋內兩人都未說話,這夜,顯得無比靜謐。
雲間向我打手勢,湊到我耳邊說:“你做個印,封了我的氣息,我去將那玄鐵盒子帶過來,咱們就走。”
“嗯。”我不多說話,立馬開始結印,一股淡淡的氣流籠罩雲間全身。
他躡手躡腳走到樹下將鐵盒取出,再小心翼翼的抱著鐵盒回來我們身邊。
大家來不及多言,帶著鐵盒,趕緊離開。
黑暗中,一雙鷹眼,目睹了今夜的一切……
將人魄放置好,玄鐵盒子擺在床腳,並未收納進蓮花兩儀杖內。這東西在夜母的後院發現的,自然屬於夜家,待明日交給夜風凜處置最好。
夜裡鬧騰太晚,大家都精疲力盡,睡得很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
夜風凜昨夜喝太多,也有些不清醒。早上敲我房門的時候,雙眼腫得像銅鈴,佈滿血絲。
“悅卿,怎麼樣?”他揉著雙眼,疲憊的問,順手關上了房門。
我拿出床腳的玄鐵盒子給他,說:“我之前在你媽媽房裡,探到這人魄的波動,以為是吊死鬼做祟,誰知昨夜……”
將昨夜的事交代一番,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只有再找新線索了,那黑衣人被當歸撓花了臉,很好辨認,找到了他,就離真相不遠了。”我說。
夜風凜有些失落,又彷彿鬆了一口氣說:“悅卿,可不可說實話,我媽媽她是怎麼了?”
夜風凜大概是十分懷疑他媽的情況了,但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
自己承受過親人離世的痛苦,明白那種撕裂心肺的悲傷。哪怕晚一天,一個時辰,一分鐘,再知道實情,能抱有希望那麼一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