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您沒事吧?”一名女弟子最快看清了那人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進去才不久的師叔祖李菀卿。
“師叔,您受傷了嗎?”緊接著,白麵男子才幾步走到了李菀卿身邊,一臉關切的問道。那男子剛剛被沈崖大喊的話氣的面色漲紅,現在又一副關切的模樣,加上他原本煞白的面孔,看上去像極了一個伶人。
面色難看的李菀卿沒有回應他們的問詢,只是在反覆調動體內的真氣,執行數個周天過後才能勉強恢復常態。
李菀卿絕美的面龐恢復了平靜,嘴角殷紅的血痕卻依舊清晰可見。
此時已經有數名孤鴻院弟子反映了過來。他們看著心目中如仙女一般的師叔祖被人擊飛出了院子,心裡既惶恐又憤怒。
已經有幾個血氣方剛的男弟子,拔出了佩劍,就算裡面的人武功高強,但他們人多勢眾怕他做甚。今日孤鴻院如此受辱,怎麼能輕易善罷甘休。抱著這樣的念頭,幾名年輕弟子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院門。
就在這個時候,恢復過氣息的李菀卿再一次出言阻止了他們。
“不可!誰都不允許繼續鬧事。”李菀卿這一次的出言明顯急促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為受了內傷還是因為她在害怕什麼。
“師叔,這事不能善罷甘休!”白麵男子義憤填膺地說道。
“住口。所有人收起兵器,離開此處。違令者,逐出師門。”女子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下了一道眾人不敢違抗的命令。
說完這話後,這位年輕的女師叔祖就不再對弟子們說些什麼了。她只是愣愣地望著那扇被她自己撞開的大門。
院門裡隔著一道屏風,那兩人又正好身處視線的死角,她該是看不清裡面那兩個男子的身影的。
隔了良久,她才收回視線。對著二十多名孤鴻院弟子說了一聲:“走吧。”。
“那我們住哪裡?”白臉男子追問著李菀卿。
“東廂房,和極煞門一起。”女子冷淡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孤鴻院眾人心裡定是不滿。可礙於這是李菀卿的命令也只好咬牙接受。
與此同時,那個溫醇的聲音又一次在裡面傳了出來。
“小姐,劍別忘了。”
說罷,只見一把劍身細長的劍從院牆內飛出,直接插在了李菀卿身前一尺的地方。
此時,眾人才發現,女子腰間只剩下了那淡藍色的劍鞘,劍在院中就被那說話的男子奪取了。
待他們定下心來再去思考。才意識到,李菀卿被擊出院子和先前男子出言不遜之間只相隔了片刻。
就在這樣短短的時間內,李菀卿便被輕易擊敗甚至連佩劍都被奪,這裡面的人該是有多深不可測。想到這裡,眾人才開始後怕起來,一層冷汗冒了出來。
之後不久,二十餘名孤鴻院弟子就在李菀卿的帶領下離開了別院門前。走之前李菀卿還不甘心地多看了那院門兩眼,她輕聲嘀咕了一句,所有人都沒聽清楚的話:“登徒子,你的人頭我一定會收下的。”。
院內,沈崖和徐遠俠站著。徐遠俠呆立原地,他似乎是被沈大哥一招制服那女師叔祖的可怕功夫嚇到了,隔了許久他才振作精神對著沈崖說道:
“沈大哥,你這是什麼功夫?這麼厲害。不過沈大哥,就算你厲害,我還是要說一句的,那女子並沒有出手推打雲煥宗的小廝,我們這樣一再出言折辱她,又一招傷了她,會不會有點做過了。”。
徐遠俠也是好玩,出言不遜和出手傷人的明明都是沈崖,他卻是說“我們”。
這其實是他不願意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沈崖身上,算是一種善意的行為。可此情此景,總是讓人覺得他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幸好,這院子裡也就他兩個人。
再看沈崖,他還是那寵辱不驚的模樣。不知道語出輕挑的人和這個冷靜孤傲人的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沈崖。
“你覺得那女子真的沒錯嗎?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沈崖負手而立,突然正經地問起了徐遠俠。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徐遠俠反覆嘀咕思量著沈崖的話。
突然,他一拍腦袋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那李菀卿雖沒有親自動手,但是她身為孤鴻院的領隊,也是在場所有孤鴻院弟子中輩分最高的一個,沒能起到監管教導的作用,反倒是縱容這種行為,她的過錯比起那兩個男弟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不是?”。
徐遠俠似乎是理解了沈崖的意思。只看見沈崖淺笑一下點了點頭。
忽然,徐遠俠又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對著沈崖說道:“大哥,你教訓她就教訓她了,為什麼剛剛還要摸她那裡!”。
沈崖被徐遠俠的問題問的一愣,隨即立馬擺出來一副尷尬的模樣。他撓著腦袋打著哈哈:“江湖兒女,打鬥時難免會有所觸碰,難免難免。”。
徐遠俠懷疑地看著沈崖,嘀咕道:“還說什麼虎兕出於柙,差點被沈大哥你的大道理給蒙了。”。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著哈哈的時候,院門外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那聲音似乎不太友善。
“好一句‘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我雲煥宗的事情沈兄可是管的夠寬啊。請問這猛虎和青兕自己要出柙,難道就沒有過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