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眉鼠眼的傢伙接到錢袋,立馬腰不疼臉不痛了。他點頭哈腰地謝過大小姐,之後就立馬準備招呼其他幾人去喝酒。手上招呼著,他嘴裡還不忘唸叨:
“兄弟們,咱們先去吃酒,是大小姐賞的。以後看見一身窮酸氣的灰衣服小混蛋別客氣,要給我扁,往死裡扁。那個臭小子不識抬舉,咱們要為大小姐找回場子!”。
卓青霜聽這話就來氣。明明是自己想報復,口口聲聲說要給大小姐找回場子,這人實在狡猾。大小姐一腳蹬在了阿德的屁股上,那阿德又是摔了個狗吃屎。
“送我回家,誰讓你們現在去吃酒的?再說了,不識抬舉的不是姓徐的,是另外那傢伙。不過那人也是可憐,沒想到他竟然是玄劍門的,哎。”說到這裡卓小姐幽幽一嘆,眼中露出一抹愛憐之色。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玄劍門三個字的時候,六個歪瓜裂棗的家僕在瞬間用眼色交流了一下,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轉頭,卓青霜又繼續說:
“那姓徐的倒是傻得可愛,是個不錯的人,只可惜長相就不如那人啦。”卓青霜小腳一跺,似是有些失望。
但她胸中的鬱氣因為剛剛踹了阿德的一腳已經發了出來,心情已是好了不少。
她對那幾個家僕倒是毫不遮掩心裡的想法,看他們為了自己捱了一頓打,出言道:
“你們也別垂頭喪氣啊,我都沒說什麼呢。不算白捱打的,至少知道了人家的姓名。他們要去尋仙大會,以後一定還會見到的。走吧,回家。”。
說完,卓小姐玉手一揮,六個家僕就屁顛屁顛地跟在了她後頭,七人一起離開了此處……
“小姐看上的那個傢伙找人去調查一下。”
“是啊,玄劍門的人在這個時候重出江湖,太過蹊蹺了。小姐心思單純,別被人利用了。”
“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儘量別再和那兩個人接觸。尤其是那個自稱玄劍門沈崖的傢伙。”
“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就算是玄劍門的人又怎麼樣,宗門都覆滅了,無非是依附於其他勢力才得以苟延殘喘的傢伙。有我們在,難道還能讓他傷了小姐不成。”
“愚蠢。你們五個沒和他交過手。在那裡裝做被那佩劍的傻子打,可是快活了。我到現在半邊身體還在發麻。
我現在想想就後怕。我能感覺到,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及時撤走,估計已經是幾個死人了。”
“什麼?你真的被那小子打傷了?怎麼可能!小姐不知道咱們幾個的實力,外人也看不出,我們可是對自己的斤兩清楚的很。
即便是六大門派的頂尖高手出手也不可能瞬間制服我們中的任意一個。不然老爺也不會派咱們貼身保護小姐。
他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怎麼可能一手就制服你。你在開玩笑嗎?”
“你們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我連他是怎麼出現在我身後的都沒注意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半邊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
“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所以說,我們都得留個心眼。以後要是能避開就絕對要避開那人。如果實在避不開也不要交惡。”
……
返程的路上,卓青霜一人快步搶在最前面,心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不遠處的身後六人用一種她無法聽見的方式進行著交談。
直到那個被沈崖一招制服的壯一點的漢子說出方才的真相,眾人才真的將先前那場鬧劇重視起來。
他們六人有著十數年的默契,對漢子的告誡深以為然。
卓青霜俏麗的背影好似要與雨後的太陽融為一體,明媚動人。他們就像是六道深重的影子,在陽光的背後越拉越長。
遠處,枯榮峰已經顯現,高峰直插雲霄,從沈崖他們這個位置看去,只能看見山峰的輪廓。豔陽下,連綿不絕的山脈似乎是是天邊的一抹幻影,是高闊的天空緩緩塌陷後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跡。
州城邊緣,兩個年輕人走在一起,卻有段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們各自都懷著不為人道也的秘辛,尤其是那身穿灰色麻衣的青年,他年輕的心似是被某種從未遇到過的東西在猛烈地敲打著。
終於,那個佩劍的青年忍不住開口問:
“我們就這樣拋下卓小姐走了,她會不會有危險啊?萬一那夥人再去劫色該怎麼辦?”
青年的問題是出自真心的擔憂,那行在一旁的俊逸青年卻是不置可否。他那攝人心魄的丹鳳眼似乎是能看穿世間一切的偽裝,總是流露出他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透徹。
沈崖見徐遠俠還在對那一面之緣的姑娘念念不捨,輕笑了一下。
“劫色?我們可是差點被色給劫了啊。一不小心這可就是桃花劫了。”
沈崖的話總是意有所指,這回卻是讓徐遠俠聽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正要發問,只聽沈崖又自顧自說了起來:“桃花劫就桃花劫吧。有劫自然就有解。女流氓便女流氓唄,總還算是個大小姐”。
徐遠俠這下子是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