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負責警戒的人,還沒有入睡的就只有那兩名魔法師了。
這兩個魔法師就坐在陳道臨的身側,陳道臨能感覺到這兩個法師投向自己的眼神裡似乎帶著幾分好奇,他回頭,報以微笑。
“達令法師。”其中一個忽然微笑開口這正是昨日和陳道臨用精神力觸角對拼的那個傢伙:“其實……我一直對您的一些研究頗為好奇。”
“哦?”陳道臨笑了笑。
這法師看上去倒是平和,眼神也很誠懇:“你的魔動機械的那些教課筆記,我也拜讀過,其中的一些奇思妙想,實在是叫我大開眼界。”
陳道臨微微一笑:“不敢當。”
另外一個法師則忽然開口道:“昨日……閣下忽然鑽入地下的那個法術,是土系魔法麼?我今日思索了一天,也不知道閣下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默術?”
“嗯?”陳道臨看了這個人一眼,這個法師的頗為消瘦,眼睛也很小,但是目光卻炯炯有神,只聽他緩緩道:“恕我冒昧,閣下的魔法境界,應該還只是中階的境界,可這默之術,聽聞也只有少數的高階法師才掌握。”
陳道臨略思索了一下,也乾脆就順著對方的話來誤導,就緩緩道:“人都有專精,我對土系魔法下了些功夫。若是讓我施展旁的法術,恐怕就做不到了。”
“即便是單系專精,能將魔法練到默,也是不容易了。”這法師油然嘆息,看著陳道臨,語氣居然有些誠懇:“閣下這次回帝都,想來陛下應該還不會太為難你,若將閣下留在皇宮裡的話,如果不嫌棄,我倒想能登門和你切磋切磋。”
陳道臨聞言笑了笑。而旁邊那個法師也點頭:“魔法之路,修煉得越深,就越覺得自身的渺小。達令閣下,雖然你我立場不同,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那魔動機械……我也很想向您請教一二。”
陳道臨看著對方,現對方的目光清澈,似乎是自內心的真誠,他就點了點頭:“這次被抓回去。只怕希洛會把我嚴密囚禁……我自己倒是不介意,若是兩位法師願意來陪我這個囚徒聊天,我也很願意和兩位探討探討。”
頓了頓,他也對這個法師釋放了一些善意:“昨日交手的時候。閣下對精神力凝聚的本事,也叫我大開眼界,對於精神力的運用,我也是最近才有了些心得。許多地方還不甚明瞭,若是可以的話,還請您不吝賜教。”
這三個傢伙一番寒暄。倒是氣氛不錯,想來都是魔法師,對什麼世俗的仇恨政治什麼的都不太關注,說到魔法一事,這兩人都展現出了幾分魔法師特殊的單純來。
陳道臨和他們聊了會兒,大家又隨意談起了幾個咒語和一些魔法藥劑的配製,說到最後,居然是越聊越投機的樣子。
眼看已經是午夜,三人卻全然沒有睏意,反正魔法師都是精神強大之人,睡覺不睡覺都並不重要,冥想一次之後,就足以支撐多日。
可陳道臨卻已經被封住了魔力,漸漸支撐不住,打了幾個哈欠之後,兩個法師才注意到陳道臨的滿臉倦意,又看了看陳道臨手腕上的法師鐐銬,不由得眼睛裡居然流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目光。
但凡是魔法師,對法師鐐銬這種專門針對自家群體的東西,都是深惡痛絕的。
就像是野獸都痛恨獸夾,無論這夾子是不是落在自己的腿上。
“溫克法師,薩沙法師,能與兩位這麼一番交談,我也頗有心得,只是鄙人現在腦子已經混沌一團,只怕再說下去,就要睡著了。”沉到了哈哈一笑,對著兩個法師微微點頭:“兩位都是有修為之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那個溫克法師,也就是和陳道臨比拼精神力的,似乎更厚道一些,就笑道:“達令法師,只要不是讓我們兩人把你偷放了,其他的事情,我們倒也願意幫上一點。”
“哈哈!我怎麼敢讓兩位做這種事情。”陳道臨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我那身邊的同伴,那個狼人護衛,昨日為了我受了些傷,雖然上了藥物,但我心中還有些擔心,我想兩位法力不凡,若是能施展手段,為我的扈從……”
溫克看了身邊的薩沙法師一眼,薩沙點了頭:“我對治療術倒也還有些研究,明日上路前,我會給您的扈從治療一下傷勢。”
溫克笑道:“獸人一向以武力出色而著稱,狼人更是其中佼佼者,達令法師居然能收復一頭狼人為扈從,也實在是叫人眼熱。”
正說到這了,原本一直躺在那兒閉目假寐的古樂,卻忽然一個翻身,直挺挺的跳了起來。
這傢伙滿臉警覺,已經將劍提在了手裡,飛快拔出劍鞘,低聲喝道:“有人來了!”
他對著兩個法師丟了個眼神,兩個法師立刻回憶,那個溫克法師嘆了口氣,對陳道臨苦笑道:“得罪了!”
飛快唸了一句咒語,一個束縛術的光環就落在了陳道臨的身上,陳道臨面露苦笑,只是閉嘴不語。
古樂已經飛快的竄了出去,原本還寂靜無聲的隊伍頓時就動了起來,那些休息的武士都被喚醒,飛快的抓起了武器,然後就在宿營的地方列了一個簡單的圓形防禦陣列。
看著這些人動作如此訓練有素,陳道臨越確定,這古樂身邊帶來的人必定是受過嚴格軍旅訓練的精銳中的精銳!
隨著古樂面色陰沉的低聲喝道:“西北方,有馬蹄!五百步!”,立刻有兩個武士飛身躍上了樹梢,取出了弓箭來朝著西北道路的方向瞄了過去。
果然,片刻之後。遠處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越來越近,古樂站在隊伍之中,臉色也越來越陰沉,他側耳聽了聽,皺眉道:“馬蹄聲紊亂,戰馬氣力耗盡,嗯……似乎應該是帶傷賓士,什麼人如此不愛惜自家的馬匹!”
整個隊伍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越叫陳道臨心中驚疑不定!顯然。這個古樂……他似乎在擔心畏懼著什麼?
聯想到這個傢伙似乎不是專門為了抓自己而帶著這麼些精銳離開帝都的……那麼,似乎,自己會不會又一不小心,看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秘?
終於,那道路不遠處,一騎賓士而來的影子漸漸清晰,今夜雖然月色不明,但隨著馬匹漸近,依然能看出。這匹馬狂奔而來,似乎已經接近力竭!
尤其是馬上之人,身子伏在了馬背上,彷彿也有些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