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模樣大變的薛世清緩緩走出了塵土中,那身上不斷浮現的緞帶就像是在宣洩著自己的怒火一樣,在沒有風的天空下獵獵飄動。
上官逍遙端正正的站著,與薛世清四目相對:“這就是你原本的模樣?倒是讓我刮目想看了,沒想到薛世清你在神界的本體居然如此醜陋。”
此時的薛世清已經不再是天音聖地中的那副老實農民的模樣,手中緊握著的也不再是鋤頭,而是根根利刺無比堅利的十二齒釘耙。
臉上怒眉上揚,嘴角扁頓,還有一個鷹鉤鼻,一丈多的身體上一點贅肉都沒有,爆炸式的肌肉充滿了進攻性:“春秋神宗的繼承者,沒想到你們的宗派居然能將我的傀儡儲存如此之久。”
薛世清彷彿已經不認識上官逍遙了一樣,眼神中全部都是遮不住的敵意。
上官逍遙此時已經是滿心戒備,他不知道此時薛世清這渾身上下充斥的恨與冤仇是不是也包括了春秋神宗。
他並不想與昔日的朋友為敵,手中的逍遙劍柄握緊又鬆開,不斷猶豫著。
“念在當初的情面上,上官逍遙,這一次我就不殺你了。”薛世清帶著金屬摩擦一樣刺耳的嗓音傳入了上官逍遙的耳中,將上官逍遙震得五臟六腑萬分難受。
李氏三人也不再保持合圍姿態,三個人齊齊來到上官逍遙的身邊,手中的武器依然保持著隨時準備攻擊的狀態。
然後四人便看到薛世清的臉上流露出淺淺的微笑,頓時雙手齊齊將武器指向了他。
“不要如今緊張,現在我是不會動手的。”邪笑著的薛世清眼中彷彿沒有上官逍遙這一眾人一樣,雙目中沒有焦點的看著前方。
隨即四人的雙眼前齊齊暗下去,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薛世清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前。
那看上去永遠憤怒的臉龐上依然帶著充滿惡念的微笑,緩緩抬起左臂,將食指抵在了李和歌拉出滿月的短弓箭尖上。
“鬆手。”
李和歌被近在咫尺的神靈氣息震懾到意識模糊,當場就憑著戰鬥直覺鬆開了弓弦,箭頭立刻就往前扎去。
上官逍遙的臉龐被濺上了一道黑血,隨後又被夏華冬灼的護體氣息將其盡數焚燬。
四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隻弓箭與薛世清的手掌,萬萬沒有想到這薛世清居然會做出如此事情。
“這隻手指,就算是我還了你們情分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是同道者。”薛世清將手掌上被箭矢射穿的手指直接掰了下來,隨手丟在地上。神靈的氣息不再保留的釋放開來,身體騰空懸起,緩緩地向高空飄去。
上官逍遙看著身影逐漸遠去的薛世清,不知道該做出如何表情,只能茫然的看向那墜入黑暗的身影。
“逍遙兄弟,這傢伙我們就這麼放過他了?”身後,李笑生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那無法遮掩的仇恨中已經沒有了當初與薛世清之間的友誼。“這傢伙日後肯定會是我們在神界的最大障礙。”
然而他仇恨的目光並沒有吸引到上官逍遙的注意力,此時將他的感情忽視掉的上官逍遙彷彿正在考慮著什麼遠比這更加嚴重的事情一樣,完全忽視了圍繞在身邊的三人呼喊聲。
……
上官逍遙等人離開的五日後,此時天洋城城門樓前的空地上已經被一眾大陸的頂尖強者們建設的有模有樣,圍繞著三大聖地的聖尊大帳按照各自勢力的等級依次向外延展開,已經隱隱間蔓延到了兩端的城牆邊緣。
但三聖地的大帳中間還有一座酒樓,那牌坊上寫著“山海居”三個大字,每當新來的勢力出現在城門樓前時,必要到三座聖地的大帳中各自小敘,還要被四位聖尊暗示到山海居中敬上一杯茶水。
這五日中,本是名不出天陽城城門的馮八面馮掌櫃,一躍成為大陸上實際的掌權者之一。
此時馮八面正端坐在大堂中,桌子與櫃檯上擺滿的不再是酒罈賬本,而是從四方八面匯聚而來的各種書帳與記錄簿,聖尊們各自處理完成後遞交到了山海居***馮八面參閱。
“真是煩人,這種工作壓根就不能是我能做的,為什麼全都一股腦交給我?”馮八面鼻子上架著圓框眼鏡,臉帶愁色的翻閱著這些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