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霆見他未說話,接著道:“好漢放心,我鄭霆雖無用,卻業已老矣,屠殺手足之事,決計不願去做的,我亦有意相救,卻無奈無這般手段,自當相助好漢了。”
秦淵無奈,只有放開了他道:“五更天亮時,我自該到了北院,望你真的支開了守衛,放我出去。”
鄭霆坐起身來道:“只望好漢好生相待我的侄女,護她周全。”
秦淵點點頭,起身移到門邊。想了想,又回頭再屋內找尋一圈,終歸讓他尋得一條麻繩,纏在腰間,再三確認門外沒人後才敢出去。
鄭鈞的小樓高約三丈有餘,兩層木構,屋頂飛簷斜瓦,秦淵看了幾眼,便大致確認了房屋構架、柱樑搭接。
夜已過四更,便是秦淵也已感覺有些疲憊,更別說那些無所事事的守衛武師,已經各靠著牆根木柱,打著哈欠。那鄭霆倒也似真誠,果真未有呼叫。
秦淵心道:好機會。卻也不敢直將上去,又小心的伏地移動,繞到小樓側的死角,抬頭看向屋頂便動手攀爬上去,這時不得不感嘆應國的窮也有些好處,譬如便是這大家宅院的樓,也是不那麼精緻,窗沿楣角,著手著腳的地方倒也不少。
秦淵心道:幸好隨白師兄學了些工學,人家高強劍客有他們的救法,我這般普通人也有我的救法。心中信心足了,手腳也似有力了一些,一炷香的時間,秦淵已然爬到了屋頂上,便去尋那透氣透光的天窗,好不容易尋到了,卻又花去了不少時間,屋頂行動不似平地,隨便碰下來一塊瓦片也是個死。
秦淵慢慢掀開天窗,將頭伸將進去,突然面前冒出一張人臉,嚇得秦淵差點從屋頂上跌落下來,那人也是嚇的不輕,似要尖叫,卻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秦淵定睛一看,昏暗中只能分辨出是個女人,便低聲問道:“是否是大小姐?我是來救你的。“
那女人一愣道:“是我,誰派你來的?”
秦淵一呆,她不問我是誰,卻問我是誰派來的,難道還有人會來救她麼?
口中說道:“我並非被人所派,我有逃生之路,跟我來。”
鄭大小姐點了點頭,讓秦淵讓開,便爬了出來,動作也是小心輕巧,秦淵心想:這從小將女兒當兒子養,確也有很多好處,至少不會我下去救她,她倒尖叫害死了我。
秦淵帶著她順著來路,本來準備放到屋中救她的麻繩便綁在屋樑上,讓兩人滑了下來,又幾個左右,鑽進了鄭霆的屋子。
鄭霆顯然未睡,躺在床上假寐,聽到開門聲,便起身迎了他們進來,鄭大小姐狠狠地瞪了鄭霆一眼道:“二叔別來無恙啊。”
鄭霆有些羞愧,低聲道:“嫻兒莫怪你二叔,二叔若不是不管不問也活不到今時,你知你二叔我身無武藝,又無勢力,自保已是甚難,哪救得了大哥…..”
鄭嫻兒狠狠道:“那你便眼睜睜看著爹爹毒發身亡……”
秦淵見兩人倒是聊上了,忙打斷道:“逃出去在說,你倆再爭論,四當家回來全都得死。”
鄭嫻兒推開秦淵道:“你又是誰?來多管閒事?”
秦淵讓臉湊到光亮處,恢復聲線道:“我是西場二管事手下的郎中,前日還來給大當家看過病,大小姐可曾記得?”
鄭嫻兒激動道:“竟然是你,你未死麼?”
秦淵道:“幸而逃脫,路上聽說二管事及西場兄弟盡皆被殺,本欲孤身遠遁,但聽說大小姐被擒,故想回來一救。”
鄭嫻兒有點好笑的道:“我剛才看你的動作,顯是沒幾分功夫,也敢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