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甚至會有一絲偏激的衝動,想要回到曾經被他傷害被他侮辱的那段日子——至少那個時候的白卓寒,還願意用責怪她的方式來為自己減壓。
這會兒唐笙前腳把車開出了院子,並沒有發現馮寫意的車與她錯道而過……
“馮先生?您怎麼來了?”芳姨下來開門,看到馮寫意後十分驚訝,“少奶奶剛剛出去——”
“白卓寒呢?”馮寫意笑眯眯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芳姨就更奇怪了,“先生?先生現在不住在這兒。”
她心裡犯嘀咕:明知道他們都離婚了,還問東問西的幹嘛?上回槍子兒還沒挨夠啊!
“沒關係,他不在就好。”馮寫意揮揮手,就見一個搬運工抱著個大箱子進來。
“這是我和阿笙上次逛街時買的,今天正好送貨。現在還用不上,先放客房吧。”
芳姨又不傻,看著包裝盒上嬰兒床的圖案,壓根就沒有需要猜測的懸念好麼!
“這是……床?少奶奶她……”
“噓!阿笙說想先生完孩子再辦婚禮,我尊重她就是了。辛苦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她不說,您也別多問。”
–—”芳姨想說,原來上次白卓寒開槍打他是這個原因?
她只是個女傭,對主人家的私生活從來不過問。但這並不表示,她不會過腦子猜測。
馮寫意只笑笑,不解釋。因為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孩子他既然認下了,就總有辦法讓白卓寒相信——
他與唐笙之間,將再也沒有可能了!
***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白卓寒目光凝重地看著病床上呼吸一簇一簇的白瑞方。
“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他問身邊的主治大夫。
自從上次爺爺哮喘發病後,在醫院已經住了半個月了。白卓寒不是沒來看過他。但他生著悶氣,每次都罵罵咧咧。
白卓寒覺得,有精神罵人則說明這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呢,根本就沒想過他會突然病危。
醫生解釋道:“今天中午老先生突然說胸口悶,送去急救的時候呼吸已經很困難了。起初我們還以為他只是哮喘又發作得厲害,後來才察覺,是左心室波衝式梗塞。
以他這個年紀來看,即便手術後,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可我記得他並沒有心臟病。”白卓寒皺緊了眉頭。
看著病床上白瑞方。彷彿一夕之間就從雷厲風行的老當家,變成這樣一攤病骨,白卓寒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病因情況有多種,可能是情緒環境,也可能是藥物引起。當然,老先生也已經快八十歲了,突然出現心臟機能缺損的症狀,也不是很難理解的。”
就在這時候,二叔白靖懷帶著白天茹匆匆趕了過來。
“爸!”
“爺爺!爺爺他怎麼樣了!”
白卓寒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冷漠地回了一句,“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大夫說。也不見得還剩多少時間了。”
“你這個畜生!一定是你乾的!”白靖懷本來就恨透了白卓寒,眼下這個境況,更是讓他如同跳牆的狗一般焦躁。
要知道,老爺子連遺囑都還沒來得及改呢。
如果這個時候撒手人寰了,現在白家的一切,可真的就全部落到繼承人白卓寒手裡了!
他們一家人的腦袋加在一起都不是白卓寒的對手。若是沒了老爺子,那可真的算是大勢已去了——
“白卓寒!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你會不得好死的!”
白靖懷氣得歇斯底里,差點跟著老爺子一塊發病發過去。
“現在到底怎麼辦!老爺子在的話他多少還能有些顧忌,如今誰還能治得了他?天翼還在拘留所裡,咱家的房子也都已經抵押給高利貸了。他要是再不肯把我們的錢吐出來,我就,要麼我現在就去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