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很好?讓我做他父親吧。你看他多像我啊,無論是眼睛的顏色還是撩妹的功夫。剛才上課前還跟我說呢,既然又要轉學,他得挨個班級去跟女朋友們道個別。
我覺得吧,你要是想避免等到他青春期時,一大波女生家長找上門來跟你要錢墮胎。最好現在就帶這小子去做個一勞永逸的手術……
反正你給他起名叫小蛋,裡面已經包含了深沉的母愛和期望了吧?
有沒有蛋都無所謂了!”
“上官言,你有病是不是!”韓書煙的嘴角抽了抽。
“難得看到你笑。”上官言攬回韓書煙的腰,輕輕啄了她的唇,“累不累,口渴麼?我去便利店買點吃的,我們等小蛋放學。”
“嗯。”韓書煙點點頭,表情竟在一瞬間柔軟了下來。
她太瞭解自己了。上官言的笑容——能讓她沉淪第一次,就能讓她認命第二次。
靠在車門上,韓書煙又點了一支菸。她沉迷放縱的神經,也沉迷久違地尼古丁。
上官言的身影消失在馬路對面的門口,就像十年前一樣。
他也是這樣,對自己說去買飲料的時候,被養父派去的打手們團團圍住。
而他金髮碧眼的未婚妻,正從另一個路口經過,嬌小的身子撲進這場混亂——再也沒能從鋪滿梧桐的大街上,爬起來。
煙霧繚繞了韓書煙朦朧的淚眼,就像供給神明的香火——
能不能,讓他永遠也不要想起自己是誰呢?
能不能,讓緣分相遇在永遠不會有傷害的新起點呢?
哪怕再有一寸光陰能讓他與自己相愛相守,她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
便利店的收銀臺上,上官言將兩瓶礦泉水放在桌上。同時又盯了一眼五彩斑斕的安全套。
韓書煙是個謹慎又理智的人,剛剛沒有安全措施,她堅持讓自己在最後一刻滾到外面去了。那種感覺,就像剛剛接到手的冰激凌,啪一聲扣地上——就剩個蛋筒了!
“這個也給我拿一盒。”上官言覺得,今晚應該還有加餐。
風情萬種的老闆娘抿著唇笑,大抵是難能見到這麼帥氣的男人買這種東西,忍不住出口調戲了幾句。
“帥哥很體貼女朋友嘛。是不是不戴就不給碰吖。你這麼帥,估計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有的事,買這玩意幹啥啊?”
上官言微微一笑,轉身指著窗外。
“看到那輛車了麼?那個靠在上面抽菸的女人,是我妻子。她在家可厲害著呢,一言不合就跪鍵盤。”
***
“你這是幹什麼!”馮寫意看著眼前那雙芊芊玉手推過來的小藥瓶,眉頭頓時擰成川字。
“還能幹什麼?”湯藍裝腔作勢道,“難道是保胎藥啊?這個是我託人從國外弄過來的。只要一毫克,半小時之內就會胎停。就算七八個月了,也能引產。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唐笙,考慮考慮吧。”
“我說過,不要再自作聰明!”馮寫意咬牙切齒。
湯藍笑了笑:“這麼兇幹什麼?有種你現在就給扔窗外啊。我又沒逼著你非給唐笙下。”
說完,她站起身來推開桌子,扭著高跟靴子蹬蹬下樓。
小小的玻璃瓶靜靜躺在距離馮寫意不足三十公分之處。
瓶身是磨砂不透明的,卻彷彿映出了撒旦的臉孔。
“哥!真的是你啊?我在樓下看到你的車——”聽到馮佳期的聲音,馮寫意立刻將玻璃瓶攥住,收進了口袋。
他想,從他下意識選擇收進口袋而不是選擇扔出窗外——冥冥之中,該是已經做了決定。
“哦,我剛好前面見了個朋友,你今天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