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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汗山城頭,趙雲一隻手扶著龍膽亮銀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全身痠軟。
這兩天一夜的時間以來,他不知揮了多少槍,砍了多少劍,龍膽亮銀槍的槍刃已微鈍,即便是百鍊鋼鑄造的寶劍,劍身也被砍得變形。
文丑也將鋼槍扔在地上,跟著癱坐在趙雲的身邊,一邊喘著氣,一邊怒罵:“他孃的,老子打了這麼多年仗,第一次差點累死,當年跟著袁紹和主公作對,雖然被打得像狗一般,但卻沒這麼累過。”
一旁的趙雲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苦笑,沒有說話。
兩位當世排名前十的虎將,都累得如此,更不用說那些普通將士了,一個個癱軟在地,光顧著喘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不少人就此躺在屍骨累累、血流遍地的樓道上,呼呼大睡,也有人躺下之後,再也醒不來了。
東門如此,南門的情況也差不多,南門的壓力雖然稍稍小於東門,但是顏良同樣累得說不出話來。
而更為恐怖的是,郭嘉左臂都掛彩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文弱的浪蕩軍師,居然也會提著大刀片子砍殺了兩人,雖然只是偷襲,雖然差點被重傷的鮮卑人反手一刀砍死,但是足顯其英勇,也足見當時戰事的慘烈。
鮮卑軍雖然已然退下城頭,但是因為城下的鮮卑軍仍然有十二萬大軍,從城頭到鮮卑人的後軍隔了三四里遠,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鮮卑人的後軍發生了什麼事。
“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魏公該回來了吧,可是魏公麾下不到萬人,回來也無濟於事……”郭嘉捂著受傷的手臂,痛苦的呻吟著,心頭更是亂如麻,毫無頭緒。
在這一刻,即便是這位智力99的謀士,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兩座城門上的守將都知道,鮮卑人的撤軍只是暫時的,下一波猛攻將更如狂風暴雨一般接踵而來。
鮮卑人尚未傷到元氣,而他們不但折損了兩三千人,更為慘烈的是,已然沒有多少人有再戰之力了。
只要鮮卑人稍稍再整頓兵馬,即便不用雲梯,就是用簡陋的攻城木梯強攻,恐怕他們也撐不過一個晚上了。
一股絕望而悲涼的情緒,瀰漫在城樓上,有人稍稍恢復了氣力,倚著牆角,唱起了曲子。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悲涼的歌聲,在城頭上瀰漫著,似乎在為死去的同袍哀悼,又似乎在為活著的人鼓氣……
郭嘉也枕著城牆,雙眼半閉,和顏良並排而坐,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此時,城頭上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聲音,那是人群的吶喊聲,如山崩地裂般。
顏良和郭嘉兩人臉色劇變,急忙騰身而起,顏良驚懼至極的喝問道:“怎麼回事?”
“魏公,魏公來了……魏公來救我們了……”
彈汗山城頭之上,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上萬漢軍戰士熱淚盈眶,怒發欲狂,更有人忍不住扶著垛堞仰天長嘯。
城頭之下,火光通明,無數的大漢龍旗在火光之中招展,馬嘶聲此起彼伏,城下的漢軍並不急著進城,而是紛紛舉起兵器,不住的向城上歡呼計程車兵致意,跟著發出肆無忌憚的歡呼聲。
郭嘉站在城頭上,望著遠遠而來的帥旗,望著旗下的那個跨騎汗血寶馬的白袍青年王者,全身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跌坐在地上,半響說不出話來。
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在彈汗山城頭的每一個人的心裡,滿城歡呼雀躍不停,援軍終於來了,我們打贏了,歷經了將近七八天的生死之戰之後,我們終於贏了……
魏公,是不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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