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石清響何以打動了戴明池,得到了他的重用?年紀輕輕結了嬰的石清響,手握大權,是否依舊不改初衷?八年未見,這個最值得信賴的夥伴變了沒有?
雖然紅箋覺著自己應當對石清響有信心,不過這麼多年,她看慣人情冷暖與人心險惡,隨著符圖宗越來越近,不由地心中忐忑。
三十年前紅箋來過一次符圖宗,不過那次是直接報名求見,印象裡驚鴻一瞥,只見宗門裡許許多多亭臺樓閣,佈局複雜,具體如何分佈,什麼人住哪裡根本搞不清楚。
相隔這麼久,符圖宗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宗門,不說別的,裡面的機關陷阱肯定不會少了,貿然闖入一間一間地搜,紅箋還沒有這麼大的自信,故而見石清響要先見江焰。
保險起見,紅箋到了符圖宗未忙著靠近,先在宗門外邊轉悠,放開神識,尋找進出符圖宗的散修。
剛被招攬不久的散修就像剛被套上轡頭的野馬,一旦離開宗門,身上的散慢彪悍之氣馬上固態萌發,很好辨認。
大半天之後,紅箋等到了目標。
兩個金丹修士駕了飛行法寶出來,說說笑笑,未飛多遠,便被紅箋攔住了去路。
紅箋已然運轉了“仙霓霞光”壓制修為,改換模樣,故而在他倆眼中,擋路的是個模樣清秀的金丹中期女修。
紅箋未等二人發作,徑自開口道:“二位是符圖宗的修士對不對,我剛看你們自宗門裡出來,煩請傳個信給江焰,就說故人柴小紅要見他,再問一句,他答應我跟他們管師伯那裡要一株仙曇花,事情可曾辦成了?”
那兩個修士張了張嘴,這一聽就不是一般的關係,不過“仙曇花”?近來沒聽說躚雲宗的“仙曇花”開放,那江焰該不會是以此為餌,騙人家姑娘吧?
不過江焰雖然修為不高,也不是符圖宗的,無奈人家背後有靠山,正管著二人,所以兩個修士不敢怠慢,也不多嘴詢問,十分痛快地給江焰送信去了。
江焰一聽便知是何人找他,猛然瞪大了雙眼,催著兩人帶路,匆匆趕來相見。
這一回因為事先有了心裡準備,江焰見到紅箋高興歸高興,到比盧雁長冷靜得多,他打發了那兩人,長吁了口氣,道:“我的姑奶奶,你可是出現了。”
紅箋有話同他說,揮手佈置下結界,兩人又往遠處飛了飛,紅箋方關閉了“仙霓霞光”,露出本來模樣,道:“江焰,這八年我被關在一處結界當中,一直不得回。”她將那小世界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問他道:“我想見一下石清響,你們還好吧?”
江焰就在她眼前,已經結成金丹,故而紅箋的“你們”,其實問的只是石清響。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大師伯、盧雁長都說這些年石清響一切順遂,過得簡直是春風得意,紅箋心中卻始終有絲陰雲揮之不去。必須要同石清響最親近的江焰親口確定,她才能稍稍放下心來。
江焰沒有當即回答,先是沉默了片刻,這沉默叫紅箋更是不安。
停了一停,她聽江焰道:“放心吧,他沒事。他一直知道你還活著。”
紅箋聞言心下稍安,可江焰這話卻似是話中有話,她向那小子望過去,見他挑了挑眉,接著道:“知道他為什麼將我叫來符圖宗嗎?當時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東西,一動用神識就頭疼得不行,這個樣子,身邊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紅箋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按他的說法,是沒有解決體內道魔衝突便提前結嬰所付出的代價。”
“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治好?”
“沒有,他什麼也看不到,又不能動用神識感應,空有元嬰的修為,卻與廢人無異,他的這個情況只有戴明池和我知道,戴明池因此特別放任關照他,他要做什麼事,差不多都是透過我去做,我幫他瞞著符圖宗其他的人。”
紅箋突然覺著一陣錐心之痛,她不在的這些年,世人只知石清響結了嬰,大權在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知道他過的竟是暗無天日的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石清響當時明明知道他的身體不宜結嬰,依舊不計後果的結嬰了呢?
紅箋再也按捺不住焦慮的情緒,道:“我要見他,江焰,你想辦法快些帶我去見他。”
江焰沒有遲疑,立時答應了。往符圖宗去的路上,他出言寬慰:“你彆著急,他除了看不見,不能動用神識,別的都很好,和外邊傳的情況差不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