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破曉。
初陽升起,溫和的陽光驀然灑在臉上,枝頭鳥兒又在鳴叫,聲音有些淒冷之意。
齊源春看向一輪紅日從東邊高山之處緩緩升起,晨霞依然燦爛,深深嘆了一口氣,轉身向破布與枯木臨時搭建的救助點走去。
清皎見狀,玉劍隨著光芒驟閃,變得只有髮簪大小,繞著天空飛旋一圈,插入陳少星腰間的一個黑色劍囊之中。
陳少星隨著齊源春的步伐,來到搭建簡陋的救助點,看到不少躺在地面的書院學子,他們有的神情呆滯,有的哭紅雙眼,有的面露痛苦之色……
看到這一幕幕,陳少星心中怒火在逐漸洶湧:“這些學子,本可以考取功名,成為雷炎帝國衛國興邦的好官,但現在經歷這番災劫,大多數人恐怕對雷炎帝國皇室已經倍感失望了。”
這一次災劫,雷炎皇室只保對他們有利益往來的勢力,從個人方面看來這並無過錯,但對雷炎帝國所有人來說,這無疑是厚此薄彼,這樣的執政者根本不值得他們擁護。
陳少星大膽猜測,經此一事後,整個雷炎帝國恐怕再難有寒門學子入朝為官了。
雖然心中為此唏噓不已,但陳少星並未在這方面多想,世俗國度如何發展,不會因為他的意志產生變動,能左右這一切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者。
對於陳少星來說,不論雷炎帝國將來發展如何都與他毫無干係,他沒興趣入朝為官,也沒興趣去接觸這些利慾薰心的人。
在齊源春去慰問受傷的一眾學子時,陳少星也向人群之中走去,目之所及之處,到處都是肢體殘缺,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看到齊源春的到來,無數人主動示好,但當他們看到陳少星時,微笑神色忽然變得僵硬,猶如看見仇人一般,目露怒色。
在經過武,釋,魂三道刻意傳播流言蜚語之後,在如今的天下人看來,這一次的雷炎帝國災劫,就是由陳少星一人引發,所以,他剛一出現就成為所有人刻意針對的物件。
“你這傢伙,居然還敢回來!!”
人群之中,一個右手纏著白色繃帶,面露怒色的儒雅青年男子帶著怒意快步走出,抬手一掌向陳少星拍出,一道白色長焰從掌心激發。
“可惡的傢伙,給我去死!!”隨著一聲大喝,火焰宛如展翅飛翔的雄壯雪鷹一般,向陳少星迎面撲來。
撲面而來的炙熱高溫,讓陳少星絲毫不敢大意,抬手一揮,一道紅色火焰瞬間與之相撞。
轟!!!
恐怖的火焰相撞所產生的熱浪,席捲四方,不少人辭不及防被熱浪衝倒,有的傷員因此傷勢加重,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
感受著白色火焰化形的雪雕的威能,陳少星淡淡一笑道:“林棟兄,幾日不見,你這獸火威能似乎大有長進,可喜可賀!”
“陳少星,少給我假惺惺的,本以為你是個好人,卻沒想到你居然是魔修,還是北荒派來的奸細,算我瞎了眼,才會認識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冷哼一聲,林棟加大輸出功力,頓時獸火化形的雪雕身軀變得更為龐大,威能也漲高不少。
看見這一幕的陳少星無奈搖頭嘆息,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之前武,釋,魂三道老祖的威脅之言,不禁一陣無語。
將林棟盛怒時的狀態看在眼裡,陳少星暗自想道:“的確,正如那三個老傢伙說的那樣,武,釋,魂三家勢力龐大,只需要派人動動嘴皮子,我的名聲便會發臭,並且難有轉圜餘地,人性中的惡意有的時候真的能置人於死地……”
此時,他又轉念一想:“不過,既然我陳少星已經惹上這三家,那我就絕不會因此懼怕分毫,輿論固然能置人於死地,但有的時候,還施彼身也能達到相同效果!”
腦海之中翻湧思緒逐漸歸於平靜,陳少星暗中加大催動熔炎地心火的力度,瞬間,雪雕獸火就被融化成一道細小火焰。
見此情形的陳少星抬手收了異火,抬手行禮道:“林棟兄,得罪了!”
“我並非魔修,也不是什麼北荒派來的奸細,我知道你們一定是聽了三道之人刻意傳播的謠言,但請你們相信,我是無辜的!!”陳少星神色誠懇道。
見陳少星手下留情,林棟看著手中一簇晃動劇烈的焰苗,雙眼閃過忌憚之色,暗自沉思:“沒想到他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果然……”
搖了搖頭,林棟收了獸火,抬手還禮道:“我是絕對相信陳兄為人的,剛剛不過是一時興起,所以出手試探,還請勿怪!”
林棟臉上透露出的真誠笑意,讓陳少星一時愣神,也讓本就義憤填膺的眾人面色一滯,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
一眾劫後餘生的學子也如林棟一樣,從不少修士口中聽聞陳少星的事蹟,都認為陳少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北荒魔修,是一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