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原來應該是親密無間,互助互愛的,可她們兩個,自從她穿越而來,更像是暗地較量的對手。
“枚兒。”唐惠先開了。。
唐枚走進來,道“大姐。”
唐惠衝著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神秘。
“你生下來的時候,我比母親還高興。”她慢慢說道“見到你身體不好,我比母親還著急,為了你好起來,我曾經在祠堂裡跪了好幾個時辰,家裡誰也不知道。”
唐枚微微動容。
原來唐惠是真心待過她的,只是,那時唐枚還小。
“可是你一直沒有好起來,母親只顧著你,有次我得風寒了,母親也只叫奶孃看著我,要是在平時,她是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那時候我就知道,我不如你了!”唐惠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她早就不介意的事情。
“做孃的總是會心疼身體弱的那一個。”唐枚柔聲道“假如我有兩個孩子,我也會如此,只是,聽你這麼說,我一定會注意,將來孩子多了,不會讓其他的孩子覺得我不關心他們。”
唐惠就笑了笑“你總是很聰明。”
“大姐也不笨,只是我不明白,明明可以重新來過的,你為何要出家呢?”唐枚被她先前的話觸動,不由勸道“世上不全是壞的男兒。”
唐惠垂下眼簾,又伸手摸摸自己被毀壞的臉,好一會兒才說道“失去的不能再追回了,我如今才知道,鄭榮對我的情誼。可是我卻害了他,害了他的母親,你知道嗎?他得病去世了,我前些天夢到他來與我說話,他還是同以前一樣,對我那麼好,我做夢的時候不知道他已經死了,醒來後才知道去打聽,原來半年前他就去了。”
她終於哽咽,眼淚一串串得落下來。
“我只看中皮相,卻不知人的心最可貴,如今我的皮相也毀了,才知眾人的眼光是那麼淺薄。”她拿袖子拭淚。
唐枚嘆息一聲“世人都是如此,失去才知珍貴,你如今既然已經懂了,出不出家也並沒有不同。”
唐惠搖搖頭“我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父親母親有你在身邊,沒什麼可擔憂,妹妹弟弟也有出息,只有我……”她頓一頓,很認真的道“我雖然知道我失去了什麼,可仍然不知我該去追尋什麼,我只有出家。”
那是很堅定的語氣,雖然有迷茫,可是她選擇了這條路。
也許那是很好的歸宿吧……
唐枚看著她的面容,以前總是表裡不一,如今坦坦蕩蕩,的確是放開了,她懂得了自己以前犯下的錯,也接受了,甚至弄明白了根源,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簡單。
“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她真誠的道。
幸福二字,於每個人來說,定義都不同,可內心應該是一樣有種滿足感的。
她最後看一眼唐惠,轉身走了。
兩日後,就聽說唐惠去了天音觀。
那一日,碧空如洗,像是比任何一天都要來得乾淨。
唐枚與蘇豫坐在院子裡,她手裡抱著蘇以文,他又長大了一點,嘴裡經常會冒出別人聽不清楚的怪異的聲音。
“你說他何時會說話呢?”唐枚笑著對蘇豫道“祖母說你這會兒已經會喊爹孃了,他要是像你就好了。”
蘇豫捏了把她的臉蛋“他要是像你呢,岳母說你一歲半才會說話……”
“侯爺這是在取笑我笨?”她哼了一聲,對蘇以文道“你可看見了,你爹經常欺負我,你以後大了,可要給為孃的報仇啊!”
蘇豫聽得直笑“我兒子可是很公道的,絕不會偏聽偏信。”
二人正說著,芝蘭急匆匆的跑了來“周公公來了,帶了聖旨來,老夫人讓侯爺與少夫人快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