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苓冷哼道:“與二小姐何干呢?明著是衝那喜歡招蜂引蝶的楊花而來。可能是發現天之驕子在此,怕影響不好才會靜候時機,未曾想楊花有高手暗中保護,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惜了。”
顏清的茶喝了一半,董慧言那杯一動未動,她雙手緊緊捧著,看得出很後怕。顏清輕輕碰了碰董慧言腳尖,再伸手取過她的茶盅,開啟蓋子,出其不意地潑向李鳳苓。
“汙言穢語我給你洗了,在場的人大抵也會給府尹老爺面子不外傳,望李小姐自重,萬莫再妄言。”
顏清紅唇噙著真誠的笑意,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慷慨。
利用李鳳苓?顏清是絲毫沒有心軟或抱歉之處,若非她姓李,今晚就讓她在床上打滾哀嚎。
李鳳苓臉色驟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無法成言。她身邊的那個毫髮無損的丫鬟也嚇了一跳,卻想要為主子出頭,但馬上被眼尖的雲霞拉開。
不一會兒,二人扭打在一起。
董慧言勾唇一笑,樂得看李鳳苓的丫鬟捱揍。雲霞只是打不過小草而已,對付那種沒見識又愛託大的丫鬟還不是小意思?
很快,李鳳苓的丫鬟已經哭著求饒,她給雲霞暗戳戳紮了十數針,痛得呲牙咧嘴。
下人一而再再而三鬧得哭天搶天,顏清還是無動於衷,始作俑者沒嫌丟人,她又有何著急的。
“顏清,我跟你沒完。”李鳳苓恢復過來後,咬牙切齒地說。
顏清笑著回應:“和我過不去只是小事,就怕閣下與自己過不去,那可就麻煩了。請慢走。恕不遠送。”
她給李鳳苓臺階下,若李鳳苓領情現在離開,尚是主人送客,若拒絕這份人情就得認真計較了。
李鳳苓眯了眯眼,想到趙禾所言,估計顏清幕後有大靠山,會是那個吃人不吐骨的夏世子嗎?她覺得自己掌握的情報還是太少,決定先退一步,走為上著。
“好生坐著吧,免得腳又爛掉,坐輪椅可不舒服。”她嗤笑一聲,帶著兩個掛彩的下人離開。
小院很快恢復清靜。
後廚飄來陣陣菜香味。
顏清笑對董慧言道:“慧言,還要在這用晚膳嗎?”
董慧言神色頹靡,“你還吃得下?我一想到我們用午膳時,上面居然有個刺客我就渾身難受,你什麼時候搬新居?要不今晚到我家別院住一宿吧?”
這屋子接二連三的死人,太不吉利了。
她根本沒想回府,還想跟顏清擠一晚,這怎麼睡得著?
顏清白她一眼,“就你這點膽量還敢肖想劉公子?”
董慧言苦惱地說:“我算計別人,或是別人用手段算計我,這和有人伏在屋頂伺機暗殺我是兩碼事!我又不是想要人命,那殺人是想要我們小命呢。我上次給脅持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多怕?”顏清感覺她有很嚴重的心結,只是倔強地壓在心底而已。
董慧言帶著哭腔道:“我有過希望他直接殺了我的念頭。”比一直脅持著自己,明明周圍都是官兵卻無法救她,過會兒又給她無法達到的希望,這種折磨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來得痛快。
所以她才會對顏清從憎惡到歉疚再到喜歡,甚至心疼。
今日為了顏清和李鳳苓撕破臉皮,惡言相向的事肯定會傳遍大街小巷的,她名聲會比以前更差,差到可能到時何家不必顏清動手,自然會婉拒董、何結親之事。
顏清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神色自若地問:“你相信我嗎?”
“相信。”董慧言肯定地回答。
顏清笑道:“你試著在這吃這頓晚飯,如若不想歸家,可留宿我這。待明日睡醒,你驚喜的發現,一切不過如此,誰都別想看我們的笑話。”
她說完吩咐月桂傳膳,再請趙禾落座一起用晚膳。
有些話剛才不方便問,現在得問清楚,因為她也要借他的線索推斷是誰救的她。